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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素衣去静安寺已经半月有余,宋建章因公务缠身,留在官邸一直回不了家。宋老夫人心中烦闷,自云素衣被遣送到静安寺之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气闷的宋老夫人打发小丫鬟去拿点降火的冰糖雪莲羹,在园子里发呆半晌,实在坐不住,想着舍下老脸去求一下公主,让云素衣赶紧归家来。
宋老夫人来到南宫柔的驻莲园,临近冬季只剩下一池残荷。“叶无圆影柄无香,收尽莲歌冷碧塘”冬天的荷,是枯老的荷,是禅意的荷”;看枯荷该带着一颗虔诚的心,静默膜拜。风刀霜剑让荷删繁就简,掉落的无数残枝碎叶封在冰水里,一如韶华逝去的美人,令人感慨。宋老夫人觉得看着残荷心情平静了不少。
一路走来静悄悄的,连个丫鬟都没见到,安静的有点让人心底发毛,宋老夫人心中有点不安。南宫柔的房门也紧紧关闭着。宋老夫人正要敲房门,听到南宫柔的声音:“倩柔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赤日怎么还没有消息,不是说要来看我吗?今天看诊的吴大夫,让他嘴巴闭紧一点。”
门口的宋老夫人大骇,不禁倒退了一步,南宫柔立马警觉大喝,“什么人?”宋老夫人立马躲进了一人高的草丛里。倩柔开门什么都没有看到:“公主大概是哪里来的野猫吧。”说罢要关上门,南宫柔使了个眼色,倩柔立马会议,闪到了回廊的立柱后。
宋老夫人听到关门声,又猫了半晌,才敢战战兢兢的探出头来,看到没人,跌跌撞撞的走了。立柱后闪出一道青碧色的影子,神色凝重的看着宋老夫人远去的身影。
宋老夫人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松鹤园,心脏砰砰直跳,宋老爷看到老妻脸色煞白,慌里慌张的样子,很是心疼:“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宋老夫人看到宋老爷,才一把抱住宋老爷,委屈地大哭:“老爷。”宋老爷忙安慰宋老夫人,宋老夫人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将听到的来龙去脉与宋老爷说了,宋老爷听了,气得头顶冒烟,大骂:“毒妇,竟敢算计我儿,还与外邦勾结,纵容是皇家公主,看皇帝老儿能不能放过他。”
宋老爷当机立断,要去信告知宋建章,后来一想不妥,怕落日其他奸贼手上,当下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司务府离宋府只需两柱香时间,事不宜迟,当下就走。宋老爷夫妻两人急匆匆的往府门外走去,岂料刚到大门口,就看到南宫柔带着一众人等在那里。宋老爷夫妻对视一眼,知道此事怕不能善了。南宫柔叫倩柔上来,拿了一大堆的包裹,:“君舅,君姑这是要去静安寺看望姐姐,柔儿特来送送二老。”南宫柔靠近二老,低声说了一句:“宋老爷,建章哥哥在我舅父手底下做事呢。”宋老爷夫妻俩一阵哆嗦,今天是不走也得走了。宋老爷眼含热泪:“是的,我们夫妻二人想着天气渐渐寒凉,静安寺苦寒,去看看素衣,给她送点吃食,被褥,麻烦公主告知建章不用为我夫妇二人担心。”南宫柔轻轻笑了声,:“君舅,君姑请放心,柔儿必定会告知夫君,不让夫君担心的,你们二人放心去吧。”
宋老爷夫妻二人回头满目凄凉地看了眼身后的宋府,二人仿佛瞬间苍老了,泪水盈眶,宋老爷握着宋老夫人的手写,眼中饱含这不舍,颤声道:“夫人,我们也算到白头了,我们一起走吧。”倩柔冰冷的开口:“宋老爷,宋夫人请上马车吧。”
宋老爷,宋夫人上了马车,赶车的两人是个十足十的练家子,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易如反掌,宋老夫人紧紧依偎着宋老爷默默地流泪。宋老爷心有不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实在是太冤枉,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说夫人,:“夫人起开,我拿点东西。”说罢,宋老爷解开衣裳,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宋老爷撕了一角,咬破手指写上:“吾儿建章,今日父母赴死,唯不放心吾儿与素衣,……”最后宋老爷不忘写上:“如若儿查明真相,切勿报仇,汝之力量如蚍蜉撼大树,唯愿吾儿平安无恙。”两个老人不禁潸然泪下,夜晚马车行驶到离静安寺十里地远的慈安山,车夫下马,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寒夜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宋老爷,宋夫人对不住,受人之托,今天我们兄弟对不住了。”宋老爷护着老妻,宋老夫人佯装跌倒在地,快速的将血衣跟玉佩藏在一块石头下,一刀闪过,很快两声惨叫划过夜空,惊起了一群飞鸟,血色弥漫,唯有寒风的呜咽,车夫二人在宋老爷夫妇二人身上搜查了一遍,确认无物,驾车扬长而去……
宋老爷夫妇一生行善,不料却惨死在皇权下,好人真的不一定有好报。
与此同时云素衣所在的住所也燃起了熊熊大火,云素衣与丫鬟翠枝一夜葬身在了熊熊烈大火中,尸骨无存。
倩柔悄悄的在南宫柔耳边说了什么,南宫柔轻轻地笑了出声,“行吧,先下去吧”满意的端了茶杯凑到嘴边,这是百两金一两的雪淞云雾,玉白的手指上艳红寇丹鲜红如血。南宫柔轻啜一口茶,挥手让通报的人下去。
南宫柔轻轻靠在躺椅上,脑子飞快的转动,自招驸马之日起,南宫柔就没想过让驸马一家活着,无论什么时候宋建章一家都必死无疑,这样既有了婚姻自由,又方便自己与赤日见面。宋家的寡妇公主,这个名头真的好用又方便,贵妃娘娘再也不能用婚事拿捏自己。还剩下谁,最后一个宋家要死的便是宋建章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家自己撞上来,真的不要怪自己啊。
宋建章被公事缠身,一点空闲都没有,尚不知家中亲人皆已遇害,等宋建章知道消息之后,已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