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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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晨雾中的抉择

时间：2005年秋，清晨

地点：南方小城“归平镇”，青石板巷与老街交汇处

钟平每天五点准时晨跑，沿老街绕镇三圈，风雨无阻。这是父亲去世后他给自己定的规矩——用身体的疲惫对抗心里的空。镇上人笑他“一根筋”，他却觉得，若连这点取舍都做不到，人生怕是要像父亲留下的那间旧书店一样，积灰、腐朽、最终坍成废墟。

今日雾气浓得呛人。跑到巷口时，他听见一声闷响。

八十岁的赵阿婆跌在菜摊前，竹篮里的荠菜撒了一地，装药片的玻璃瓶碎成渣，白色药丸混着泥水滚进石缝。钟平蹲下身，却见老人攥着半片碎玻璃往手腕比划，枯槁的手抖得像风里残叶。

“您这是做什么？”他扣住她手腕，声音比动作更稳。

“活够了……儿子嫌我累赘，治病的钱不如留给孙子念书。”阿婆浑浊的眼珠盯着他，像在等一个台阶，或是一句敷衍的劝。

钟平没劝。他掏出兜里叠得齐整的手帕，裹住老人流血的手掌：“上个月您赊的三本书，今天该还了。”

阿婆愣住。她总说看不懂字，却爱去书店摸那些发脆的纸页。钟平知道，她是贪那点油墨味——儿子开长途货车，一走半月，家里只剩药罐子咕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