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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阳踏着晨雾回到佟家时,祠堂前的九蛟鼎正在喷吐血光。他右眼星云流转,看到鼎中漂浮着三百六十具童男童女的尸骸——那是开启血祭大阵的活桩。
“孽障!“大长老佟无极的雷音震碎瓦当,“竟敢修炼邪术噬亲血脉!“十八根困龙桩破土而出,却在他抬眼的刹那燃起血色火焰。佟阳右眼映出佟无极丹田处盘踞的冰蛟,那蛟首竟生着三张人脸:一张是佟明轩,一张是已故的二长老,最后那张赫然是他母亲柳青絮!
“原来当年抽取母亲蛟髓的…“佟阳右眼星辰骤亮,星锁虚影穿透虚空缠住冰蛟,“是你们三个老鬼!”
黑袍老者突然从祠堂牌位中走出,掌心托着青铜星盘:“贪狼星主归位,当以蛟血洗尘。“星盘投射出的光幕中,浮现佟家先祖与往生阁签订的血契:每代嫡系子嗣诞辰,需献祭百斤蛟髓换取星力灌顶。
佟阳的断龙匕刺入星盘,画面陡然扭曲。他看到三千年前的血夜,初代家主佟九霄跪在青铜棺前,用九星锁链洞穿九位胞弟的心脏。棺中伸出的骨手按在他天灵盖上,玄冰蛟血脉正是由此而来。
“看来你读懂了。“老者鬼爪按在佟阳肩头,“所谓佟家血脉,不过是往生阁主当年喂狗的残羹。”
佟阳右眼的贪狼星突然暴涨,星锁化作实质穿透佟无极丹田。冰蛟哀嚎着被扯出体外,却在触及星云的瞬间化作流光没入少年右眼。佟家众人惊恐地发现,祠堂供奉的历代家主画像正在急速老化。
“血脉纯度六成…七成…九成!“测血碑自主飞至半空,碑文在贪狼星力下重铸。当佟阳的掌心按在碑面时,九道血环如红日当空,碑底铭文显露出完整星图——那分明是往生阁的星锁分布图!
佟战天突然撕裂虚空现身,九幽冥蛇缠绕的右臂抓向星图。佟阳右眼倒映出父亲心脏处的星锁烙印,终于明白当年母亲盗取第七星锁的真正原因——那枚星锁,本该封印在佟战天魂海之中。
当佟阳的星锁缠住冥蛇时,时空突然凝滞。他看见十五年前的雨夜,佟战天抱着尚在襁褓的自己跪在青铜棺前。棺中伸出的骨手刺入婴儿右眼,却被突然现身的柳青絮用星锁斩断。飞溅的骨血融入佟阳瞳孔,化作最初的九颗星辰。
“原来我才是容器…“佟阳右眼流出血泪,星云中浮现母亲临终场景。柳青絮将第七星锁炼入玉佩,而真正的阁主左手骨,早已在星锁斩落的瞬间融入婴儿心脏。
老者突然癫狂大笑,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星辰心脏:“往生阁九大星使,本就是阁主九大遗骸所化!“他的心脏迸发出幽蓝星焰,“现在,该让贪狼归位了!”
整个佟家宅院突然下沉,地底升起直径千丈的青铜星盘。佟阳右眼九星连珠,看到星盘每个凹槽都对应着佟家嫡系子弟。当第一滴血落入星盘时,沉睡在地脉中的玄冰蛟祖魂苏醒,却被星锁缠成血祭的祭品。
“不要!“佟战天引爆冥蛇血脉,九幽冥火却反被星云吞噬。佟阳右臂浮现阁主指骨纹路,轻轻一握便捏碎虚空。逃窜的佟家子弟如琥珀中的蚊虫,在凝固的时空中被星锁逐个洞穿。
当最后一名嫡系的血脉被吞噬,青铜星盘化作流光没入佟阳右眼。他背后的太古战魂实质化,伸手扯出地脉中的蛟祖魂,在掌心炼化成九枚星辰棋子。
老者恭敬地奉上青铜鬼面:“请星主落子。“佟阳捻起星辰棋子,在虚空点出九星连珠。每颗棋子落下,就有一座城池被星锁笼罩:青冥城三百万生灵魂魄凝成星砂,天剑宗千年剑冢化作棋盘经纬。
当第九子落在葬龙渊时,青铜棺从深渊升起。棺盖开启的刹那,佟阳右眼的星云与棺中残缺的星辰骨架共鸣。阁主遗骸的左手骨自动飞向佟阳,与他掌心的指骨完美融合。
“还差八处遗骸。“老者的身躯开始星辰化,“下一站,该去朱雀阁取您的右手骨了。”
佟阳戴着青铜鬼面走出佟家废墟时,朝阳正将云海染成血色。他右眼星图中浮现新的坐标:三万里外的焚天谷底,第二枚星辰棋子正在呼唤贪狼星力。
玉佩在怀中发出温热,母亲残留的神念终于显现:“阳儿,当你集齐九大遗骸时,别忘了在星陨之地…逆转往生盘…”
虚空突然裂开缝隙,十八具缠绕星锁的青铜棺椁降临。佟阳踏着棺椁组成的阶梯走向云端,身后是万千星锁拖曳的佟家祖地——那里已成为贪狼星的第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