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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阳光透过那扇有些污渍的窗户,洒在病房的地面上。小舅早早地起了床,他轻手轻脚地收拾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动作间带着一丝急切。等王虎和母亲醒来,小舅走到床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姐,小虎,我这安全护送的任务也算完成啦,我想着今天就回家去,家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王虎一听,赶忙坐起身来,急切地说道:“小舅,你先别急着走啊。BJ可是咱们华夏的首都,这里机会多得很。就说找工作吧,前几天我听孙利叔叔说,DX区体育馆举办了招聘会,好多企业都在招人,有工厂招工的,还有一些单位找办事员呢。以后肯定还有更多这样的好机会。你要是留在这儿,说不定能找到一份比老家更好的工作,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更舒坦。”
母亲也在一旁点头,接过话茬:“是啊,弟弟。小虎说得在理,北京发展得这么好,到处都在搞建设,缺的就是像你这样踏实肯干的人。你要是留在这儿打拼,说不定真能闯出一片天。再说了,小虎这治疗还得一段时间,你在这儿,我心里也能踏实些。”
小舅听着,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他挠了挠头说:“我也知道BJ机会多,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找起。”王虎一听,眼睛一亮,说道:“小舅,这你就别担心啦!我听说BJ的高校经常会举办双选会,到时候肯定有不少单位来招人,各种岗位都有。而且BJ时不时就会有招聘会,咱们多留意着,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岗位。”
小舅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听你们的,先留下来看看,要是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那可就太好了。”看着小舅答应留下,王虎和母亲相视一笑,病房里的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仿佛未来的希望之光,已经悄然照进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就在小舅决定留下的当天下午,病房里小姑娘的父母林湖海和郑红药拎着大包小包走进病房,准备给林欣悦送生活用品。林湖海一身利落的西装,虽然没有打领带,但衣角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腕间的手表虽不是什么名贵款式,却也擦得锃亮,举手投足间透着生意人的精明干练;郑红药则穿着一件简约的毛呢大衣,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面容和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周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母亲正站在床边,为王虎整理着刚带来的衣物,小舅坐在一旁,和王虎小声讨论着找工作的事。林湖海一进门,目光便扫向屋内,当他看到小舅时,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便礼貌性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郑红药则径直走向林欣悦的病床,轻声细语地询问女儿这一天的情况。
这时,林欣悦笑着对父母说:“爸爸妈妈,这是和我同病房的王虎,他也是来治病的。”林湖海和郑红药这才将注意力更多地转向王虎这边,林湖海主动上前,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欣悦的爸爸林湖海,孩子生病,让你们多担待了。”小舅赶忙起身握住林湖海的手,说道:“哪里哪里,孩子们在一个病房,相互也有个照应。”
林湖海打量了下小舅,好奇问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来BJ挺远的吧?”小舅苦笑着点头:“是啊,从老家过来,折腾了好久。本来我想着把小虎安全送到就回去,可这孩子和我姐都劝我留下,说BJ机会多,能找个好工作。”郑红药听到,也走过来,笑着说:“他们说得没错,北京发展快,工作机会确实不少。你们是打算找哪方面的工作呢?”
小舅挠挠头:“我也没啥特别的本事,就有个驾照,想着要是能找个开车送货的活儿,或者给单位开车,先安定下来就行。”林湖海眼睛一亮,说道:“我做服装生意有些年头了,认识不少各行各业的人。我有个朋友在一家工厂当领导,他们厂有时候需要司机送货,我帮你问问,要是有合适的岗位,第一时间通知你。”小舅一听,眼中满是惊喜,连忙道谢:“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林大哥,您这可帮了大忙了!”
母亲也走过来,感激地说:“真是遇到贵人了,谢谢你们愿意帮忙。”郑红药拉着母亲的手,亲切地说:“都是为了孩子,咱们家长在这儿也能互相照应。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对了,要是找工作需要准备简历,我以前帮员工改过,多少有点经验,要是需要帮忙,别客气。”几人相谈甚欢,病房里原本陌生的氛围渐渐变得融洽起来,似乎预示着他们在这个陌生城市的日子,会因为这份相遇而变得不同。
接下来这几个月,王虎他妈和郑红药因为天天都在医院照顾孩子,接触得多了,一来二去就成了特别好的闺蜜。俩人经常在医院走廊里一块儿溜达,聊聊生活里的家长里短,交流交流怎么照顾孩子,互相倒倒苦水,说说孩子生病自己心里有多着急、多难受,再给对方宽宽心、打打气。
小舅在林湖海的帮忙下,顺顺利利进工厂上班了。工作之余,他和林湖海也越来越熟。林湖海有时候会喊小舅去家里坐坐,两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啥都聊,工作上碰上的有意思的事儿,生活里遇到的烦心事,都唠一唠。小舅跟林湖海聊了这么多次,学到不少在BJ生活和工作的门道,也觉得林湖海这人特别豪爽、特别实在,他俩关系就更好了。
王虎的治疗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后来迎来了手术。手术做得挺成功,可手术后恢复的这段时间,又漫长又遭罪。养病的时候,王虎靠着自己厉害的象棋技术,还有不管啥时候都乐呵呵的心态,让林欣悦特别佩服。老是坐在王虎病床边,听他讲象棋里那些好玩的事儿,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光。
在养病的日子里,王虎也没闲着,一心扑在象棋上。每天天还没亮,病房里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王虎就悄悄起床,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开始研究象棋残局。他把一个个棋子在棋盘上摆好,反复琢磨每一步的走法,思考着怎样才能让棋局更具优势。遇到难题了,他就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白天,只要身体状况允许,王虎就会拿出随身携带的象棋书,一页页地翻看,学习各种经典的棋谱和战术。他还会把书里的棋局在棋盘上摆出来,自己和自己对弈,模拟实战场景,检验学习成果。每一局结束后,他都会认真复盘,总结经验教训,把得失都详细地记录在本子上。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林欣悦对象棋特别感兴趣。只要王虎一把象棋拿出来,她就赶紧凑过去,好奇得不行,想弄个明白。王虎看出来她的心思了,就主动说要教她下棋。从那以后,病房里经常能看见他俩在下棋。王虎有着成年的内核耐心极了,象棋的规则、技巧,从最基本的每个棋子咋走,到各种复杂的布局,一个小细节都不放过,仔仔细细地教。林欣悦学得也认真,碰上不懂的地方,马上就问,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求知的渴望。
在王虎用心教的情况下,林欣悦象棋水平慢慢就提高了。她开始能看懂一些复杂的棋局变化了,下棋的时候,偶尔还能想出特别巧妙的招儿,连王虎都得对她另眼相看。每次林欣悦进步一点,就高兴得蹦起来,脸上全是自信的笑容,王虎也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瞅着林欣悦的脊柱侧弯经过这几个月的系统治疗,恢复得越来越好,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这消息一传开,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有替林欣悦高兴的,可更多的是不舍。
出院那天,一大早林湖海和郑红药就来收拾东西了。林欣悦一会儿摸摸病床,一会儿又看看病房里的小伙伴们,眼睛里满是留恋。王虎走到林欣悦面前,把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那本象棋入门书递给她,说:“欣悦,这本棋谱你拿着,以后要是想下棋了,就看看它,要是遇到不懂的,可以写信问我。”林欣悦接过书,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紧紧地抱着书,说:“小虎哥,我肯定会好好学象棋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再一起玩。”
一旁的李向阳和赵诗轩也围了过来,李向阳把自己最心爱的玩具汽车递给林欣悦,小声说:“欣悦姐姐,这个送给你,你可别忘了我。”赵诗轩则拿出一幅自己画的画,上面画着病房里的大家一起下棋、聊天的场景,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画的,希望你看到它,就能想起咱们在一块儿的日子。”
林欣悦接过礼物,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说:“我肯定不会忘的,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想你们的。”郑红药看着这一幕,眼眶也微微湿润了,她走过去,轻轻抱了抱王虎他们,说:“孩子们,谢谢你们这段时间陪着欣悦,让她在医院里也能开开心心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再聚。”
王虎他妈也走过来,拉着郑红药的手说:“是啊,虽然舍不得,但欣悦康复出院是好事。以后常联系,孩子们的情谊可不能断了。”林湖海拍了拍小舅的肩膀,笑着说:“老弟,以后有空来家里喝酒,咱哥俩接着唠。”小舅也笑着点头:“一定一定,到时候可得多备点好酒。”
临出门时,林欣悦一步三回头,不停地跟大家挥手告别。王虎他们站在病房门口,一直目送着林欣悦一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段在医院里一起度过的日子,会成为他们一辈子都难忘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