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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王虎精心撰写的招聘启事,如期在报纸上占据了一角。
街边报摊前,一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翻看着报纸。他身形清瘦,面庞上刻满岁月的痕迹,眼神却透着几分矍铄。当他的目光触及王虎的招聘启事时,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仿佛那启事上的文字是他无法理解的谜题。他重重地“嘿”了一声,带着几分愠怒,将报纸猛地拍在报摊上,冲摊主说道:“如今这世道真是愈发荒诞了,找个老师竟还要应聘者掏钱,这不是瞎胡闹嘛!”摊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哆嗦,好奇地探过头来,目光扫过报纸,也不禁啧啧称奇,嘴里嘟囔着:“还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事儿。”
在城中一处古色古香的小茶馆里,茶香袅袅,几个棋友围坐一桌,正惬意地喝茶谈天。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身着简约的休闲装,手中捏着报纸,冷不丁地大声念出了王虎招聘启事的内容。他的声音打破了茶馆的宁静,话音刚落,茶馆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个胖墩墩的棋友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肉随着笑声抖动,他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他喘着粗气说道:“这小孩莫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咱四九城能让这娃娃双马的高手,不得从这儿排到天津去?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另一个棋友也随声附和,脸上写满了不屑,撇了撇嘴说:“依我看,就是他家大人想借着象棋炒作孩子,说不定这孩子连基本的棋理都没弄明白,纯粹是钱多得没处花。”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满是对王虎的质疑与嘲讽。
这些通过报纸知晓招聘启事的人,心中都燃起了一股不服气的火焰,不少人当场就下定决心,要前往朝阳棋馆,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见识见识真正的象棋水平。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位身着黑色唐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茶馆的角落,静静地品着茶。他叫张逸风,在京城象棋圈小有名气,平日里凭借精湛的棋艺和精妙的布局,备受赞誉。他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沉稳。看到招聘启事上那 300元的指导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在他眼中,这个十岁小孩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己拿下这 300元指导费,简直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松。
张逸风来到朝阳棋馆,径直走向王虎所在的棋桌。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眼神中透着几分傲慢。“啪”的一声,他将 30元面试费拍在桌上,声音洪亮地说道:“小家伙,我来应聘高级象棋老师,今儿个就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周围的棋迷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期待着这场精彩好戏的开场。
王虎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沉稳的笑容,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有条不紊地摆好棋盘,伸手示意张逸风先行。棋局刚一开始,张逸风便展开凌厉攻势,他的每一步棋都下得又快又狠,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清脆作响,仿佛是战场上的战鼓,在向王虎示威,宣告自己的绝对优势。他的眼神中满是自信,仿佛已经看到那 300元指导费稳稳落入自己口袋。
王虎则不紧不慢,表面上看应对得稍显吃力,每一步落子都稍作停顿,实则暗中仔细观察着张逸风的棋路和破绽。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棋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脑海中如高速运转的机器,飞速计算着各种变化。李叔站在一旁,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他的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担忧,不停地在王虎和棋盘之间来回扫视。他深知张逸风的赫赫名声,心里不停地为王虎祈祷,盼着他能稳住局面。
几个回合下来,张逸风渐渐发觉,这小孩的棋艺虽有些门道,但也并非高不可攀。每次他将王虎逼入绝境,王虎也只能通过弃子金蝉脱壳来化解危机,最后还顺势兑掉一个大子,让局势趋于平稳。张逸风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暗喜,看来子力已经追平,这局棋自己轻松获胜已是板上钉钉。
随着棋局的推进,张逸风从最初的少双马,凭借精湛棋艺奋起直追,到现在自己多了一个大车。然而,王虎的红方士相全,防守得密不透风,最终形成了士象全必和单车的定式和棋。
张逸风看着棋盘,满脸惊愕,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棋下得如此顺畅,竟没能战胜这个十岁的孩子。周围的棋迷们也发出一阵惋惜的感叹,原本就轻视王虎的他们,此刻对王虎的棋艺有了新的认识。虽然张逸风没能拿到 300元指导费,但他心里却觉得,这肯定是自己一时大意所致。临走前,他对王虎说道:“小家伙,算你运气好,逃过这一劫!”可那语气中,分明带着浓浓的不甘心与不服气。
棋馆的常客们听闻这个十岁小孩公开招聘象棋老师,还设定了这般奇特的应聘规则,纷纷嗤之以鼻。一位穿着汗衫的中年棋友,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一边说着:“就这小孩啊,张逸风让他双马都差点赢了,这水平不是闹着玩的嘛!”一边将手中的报纸随手扔在旁边桌上,那报纸上正是王虎的招聘启事。
“可不是嘛,我看就是他家大人钱多得烧得慌,说不定过几天输麻了就不来了。”另一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附和道,还不屑地撇了撇嘴。
“走,咱们去会会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象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王虎所在的棋桌走去,眼神中满是轻视与挑衅,仿佛在他们眼中,王虎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这场对弈不过是一场毫无悬念的闹剧。
第二个来应聘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他戴着一副老花镜,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布衫,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大爷交了 10元面试费,要应聘初级象棋老师。王虎不慌不忙地摆好棋盘,和大爷对弈起来。李叔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棋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都泛白了,时不时地给王虎递个眼神,像是在给他加油打气。
棋局一开始,大爷就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的棋路稳健且富有攻击性,试图迅速压制王虎。王虎却稳扎稳打,巧妙地化解了大爷的每一次攻势。十几个回合下来,大爷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局势一度对他十分不利。然而,大爷毕竟经验丰富,在后盘他抓住王虎的一个小失误,巧妙地调整布局,竟然把棋势神奇地追平了,又是和棋。
大爷虽然没赢棋,但却对王虎规劝道:“孩子,这棋馆里能让我双马的大有人在,你这个寻师之路倒是新奇,可就是太费钱喽!”王虎听后,礼貌地笑了笑,感谢大爷的提醒。他心里清楚,自己以神 3 - 1的实力降智下和业余 8段的对手,着实费了不少脑筋。
随着王虎在棋馆的棋局一场接着一场,他的名声愈发显得独特而神秘。前来应聘的棋手们,水平层次分明,有的棋艺精湛,在棋友间小有名气;有的则稍显逊色,处于业余爱好者的水平。有趣的是,他们彼此大多相识,对相互之间的实力了如指掌,在平日里的切磋中,胜负也往往有迹可循。
然而,面对这些不同实力的对手,王虎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掌控力。不管是实力稍弱的棋手,还是那些在棋坛上颇具威望的高手,与王虎对弈的结果竟然都是和棋。这一现象在棋馆中引发了一阵又一阵的热议,众人对这个年仅 10岁的孩子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李叔在一旁将财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第一天结束营业后,两人仔细清点当日的收入:高级应聘者 6人,共 180元;中级应聘者 2人,共 40元;初级应聘者 1人,10元。仅此一天的收入就达到 230元,这可赶上李叔一个月的收入了。看着这些钱,王虎和李叔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这个计划正朝着好的方向稳步发展。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王虎和李叔怀揣着一天的收获,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医院病房。王虎的母亲正在病房里收拾东西,看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关切的笑容。
一路上,王虎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白天在棋馆的一幕幕,那些对手的惊讶、质疑,还有最后棋局和棋时众人错愕的表情,都让他找到了那种扮猪吃老虎的爽感。而李叔,在经历了这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后,看着王虎在棋盘上从容不迫地应对各路高手,巧妙地将每一局都下成和棋,对这个年仅 10岁孩子的棋艺彻底放心了,打从心底里佩服他的非凡智慧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