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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皮看见周方出现在工作面外，面露讶异，往前迎了几步，开口问道：
“怎么又回来了？小冯呢？”
周方回头看了一眼，在十几米开外，只见小冯正气喘吁吁地推着板车辛苦追赶。
阿皮看了有些不高兴，指责道：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送台机器去设备室都能出问题吗？”
周方往工作面里看去，只见工人们依旧忙碌地干活。
另外有人临时顶替了那名切割员的岗位，正抬着切割机将坚硬的岩层划出一道切口。
另一边的采矿机则轰隆隆地吼个不停，切碎的石块哗啦啦地落在传输带上。
工作面的中段，四五名矿工正在检查支架，有人用手指着顶板，不停地说着什么。
周方收回视线，看向阿皮，脸上摆出既认真又恐慌的表情大声道：
“皮哥，刚刚有声音在我脑子里对我说话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声音？”
周方双手抓住阿皮的肩膀，激动地口沫横飞道：
“皮哥，是真的，那个声音对我说，这里很快就要发生坍塌了！“
阿皮错愕地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小冯终于满身大汗地赶上，气急败坏地对阿皮告状道：
“组长，这，这个周方太过分了，你，你不是说要拉屎吗？”
阿皮奇怪地看向小冯道：“什么拉屎？”
周方哪里管小冯说些什么，用力地摇晃阿皮的身体道：
“真的，皮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要出大事了！”
其他工人开始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特别是高明，因为他刚指示切割员处理完岩壁中的‘不稳定’部分，眼下正好没事，见到几人聚集，便过来凑热闹。
“在吵啥呀，这么激动？”
周方眼珠一转，立刻放下阿皮，三步并作两步，一眨眼走到高明身前，依样画葫芦地抓住对方肩膀道：
“高明哥，我也听到声音了！大事不好了，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阿皮在后头着急道：“周方，不准胡说，你这是在干扰作业！”
高明浑身一震，一时之间眼神竟有些惶然，结结巴巴道：
“你——你这是，你到底在说什么？”
“脑中那个声音啊，高明哥！我也听到那个声音了！那个声音对我说，这里马上就要塌掉了！咱们赶紧逃出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尽管阿皮在旁边气得跳脚，却没法阻止越来越多工人放下手边工作聚集过来。
周方则不停重复，自己的确听到脑中有声音在对他说话，强调这里马上就要发生坍塌。
起初那些工人还有些半信半疑，但随着话多说了几次，那些人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惊疑不定。
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则是高明。
他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或许是为了一洗过去的耻辱，他开始大力为周方的说辞背书，甚至还添油加醋。
说到后来，仿佛听到那个声音的不是周方，而是他自己。
慌乱的情绪在工人中蔓延开来，到了最后，终于连两台采矿机的驾驶也将机器停下，加入了讨论。
尽管阿皮一直试图说服工人，这些都不过是周方的错觉，这是一种迷信，最后甚至开始威胁众人，不要违反工作规范。
不过这些话都阻止不了工人对失去生命的恐惧。
第一个工人离开工作面，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