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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泛白。
“顾泽,你去哪了?”江恒揉了揉眼睛。
“在这,不用找了!”顾泽从一条山间小道走出,在他脸颊上的泪痕已经褪去了大半,“此处离铸剑台还有十里路,准备一下。”
“你看起没睡好,没事吧?”江恒看着顾泽,平时容光焕发的顾泽今日却有一丝颓然之色。
“你的鼾声......我自然睡不好。”顾泽挑起包袱,他扬长而去,于他来说,也只有寂静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等等我啊!”江恒连忙追上去。
午时初
两道身影出现在一座高山山脚。
顾泽二人仰头眺望那一望无边的高山,高山山巅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铸剑台。
若想登上铸剑台就只能走一条路,说是道路,其实它是一面悬崖峭壁,山壁之上插满利剑,只有踏上利剑的剑身,一步步拾阶而上才能抵达铸剑台。
“这高度对于你们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万源出现在他们身前,“师父来送你们一程。”说罢,他挥了挥手。眨眼之间,他们来到了铸剑台下的一个平整的山道上。
“直接带你们到别人家门口太招人眼球,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攀爬。”万源说道,“江恒,你且在铸剑台将这千灼魂铁给自己做把武器,这是谷壑泉水和梦枕雪泉,你把它们给铸剑台的宗主,让他帮你打造。顾泽,你跟师父过来!”
江恒走后,万源开口说道:“你看眼前这黄土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是......空间波动?”顾泽用精神力去探索眼前这黄土,他思索了一番,“此处为何会有空间波动,还伴有浓郁的火元素?”
“这是一处传送口,可以将你传送至火元素充盈之地。”万源说道,“谪尊界内火元素充盈之地屈指可数,若本尊猜得不错,此处通往中域海的坎离宫。坎离宫几乎汇聚了谪尊界内所有的火元素,灵器失去主人之后器灵便会集中到坎离宫,所以坎离宫孕育了数不计数的锻器材料。那里很适合你,走吧!”
“好。”顾泽穿过那散发空间波动的黄土,下一瞬,他出现在一片漆黑之中。
中域海,坎离宫。
顾泽顺着万源的气息在一片漆黑如墨中行走。
“看得见周围吗?”万源问道。
“我虽能通过精神力看清周围,但是一进入坎离宫,一股力量不仅蒙蔽了我的双眼,还隔绝了我的精神力。”顾泽说道。
“睁大眼睛!”万源从怀中掏出一个装着黄金液体的小玉瓶,他两指一挥,金水缓缓流出化为点点星粒附在顾泽的双眸之上,“此物名为望穿秋水,可以让你获得洞穿一切的能力,现在你不仅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眼前的事物,还能透过层层屏障,探知对方的实力。”
“师父,江恒他有吗?”顾泽感受来自双眸的变化,眼前的一切的确变得清晰可见了。
“那当然,师父怎么可能会偏心呢!”万源说道,“这望穿秋水师父只有两瓶,若不是师父在谪尊界一点积蓄都没有,不然这望穿秋水就成海了。”
“若让江恒知道了我用了望穿秋水而他没有,他或许又要闹腾几日才肯罢休!幸好,幸好。”顾泽无奈一笑,江恒那幼稚鬼的性情,他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点。
“师父十年没管江恒那小子,差点叫他拐走本尊的徒儿。”万源说道,“师父原本还担心你跟他处不长,没想到......哈哈哈!”
“师父,我只是不想他在我面前喋喋不休。”顾泽连忙解释道。
“师父明白,你们趁年轻赶紧体验这世间美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催你,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喋喋不休!”万源笑道。
“师父,不要误解。”顾泽叹了口气。
又在漆黑的洞中走了一阵,他们二人来到一处泛着白光的小石室前。
“乌黑之焰熊熊于玉端之上,这是乌焰?!”顾泽看向石室之内,其中发光的池子旁生长着如树藤一般的水晶,深埋于地底的矿石散发淡淡银芒。
“正是乌焰。”万源打量着那团漆黑似墨的火焰,“这是乌焰的雏形,你如果看得上就收服它,伴随着它的生长,你的身体强度也能提升不少。”
“师父,每当我靠近火元素时,灵脉十分亢奋,但是精神海域却异常抗拒,仿佛冥冥中有一种意识在阻止我靠近火元素。”顾泽犹豫不决地看着乌焰,“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修炼路上很正常的事情,但随着我实力的增长,这种排斥与吸引愈发明显。现在我有时能感受到灵脉内有微弱的冲突。”
“师父帮你探一下根源。”说罢,万源将为数不多的精神力降临顾泽的身躯上。过了片刻,他如数收回精神力,又道:“你体内的冲突来源于属性间的相克。自古以来就有相生相克,相生出现特意的属性,而相克只会毁掉你的灵脉。有些事情是师父疏忽了,具体还不到时候告诉你。师父会先封印你的水属性,你修火属性十七年,现在废了它你就回到起点了。”
“我体内的水属性。”顾泽说道,“水火相克,如若融合了它们又会出现什么......”话音未落,万源立马打断了他。
“水火不相容,这是铁律,不能逾越,”万源严肃道,“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答应师父,在那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要解开封印。”
“嗯。”顾泽轻轻应答,自己的师父只有在重要的事情上才会严肃,所以他自然要无比重视。
“去收服那团乌焰吧!”万源说道,“收服过程中不得心急,还有,千万不要将乌焰融入你的本源之中,这是重中之重!”
顾泽缓步走向石室,他将自己的精神力和灵力散开,开始接受空气中弥漫的火元素。果不其然,那股冲突的感觉瞬间就涌上了他的心头。
“师父的属性封印能阻止水元素激发你体内的水属性,但是它无法消减水火之间的冲突。”万源说道,“凝神内视,收服乌焰的过程中冲突无可避免,切勿被乌焰钻了空子,夺了神智。”
闻声,顾泽立马盘膝而坐,将精神力的强度提至最高、火属性对乌焰的牵引愈发强劲。片刻之后,顾泽成功将乌焰纳入体内。
“感觉如何?”万源问道。他虽能探查顾泽身体的变化,但是具体只有顾泽他自己一清二楚。
“灵脉无时不被乌焰淬炼,我感觉我要突破了。”顾泽突然捕捉到一股迷雾般的气息,他以乌焰为媒,将那气息驱散。那气息藏匿着一个宝物,宝物此时浮在石台之上。
“生于坎离之间、纳魂晶之灵,这便是千灼魂铁。”万源说道,“这气息竟将本尊的探知排斥在外,有意思!”他右手虚握成爪,那名为千灼魂铁的宝物飞到他手上,“师父考一考你,这千灼魂铁品阶如何、由多少灵器灵识凝聚而成?”
顾泽缓缓睁开双眸,一层金色的涟漪徜徉在他的眼底,望穿秋水的能力发动,他道:“这千灼魂铁乃中阶,由一千三百个一品器灵汇聚而成。”
“不错!你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望穿秋水的能力,你说的没错,这中阶千灼魂铁还有另一个名字——天尊聚灵,中阶也叫天阶,在天阶之上的便是尊阶,最高阶是无阶,亿万斯年来本尊从未见过尊阶千灼魂铁的出现。”万源说道,“据古书所载,尊阶千灼魂铁孕育于界域的深处,若想获得它就要挑战整个界域,因为它是界域的根基,而界域的本源就是星辰之力,不过星辰于你来说还是遥远,那是连师父都未曾得到的力量!”
“星辰之力,界域的本源。”顾泽重复了一遍万源所说的话。
“整个界域依尊阶千灼魂铁而立、纳星辰以维持自身,所以界域不会允许有人分它的星辰之力。”万源又道,“理论上来说,若想毁掉我们所在的界域只需摧毁界域深处的尊阶千灼魂铁就行了。在我们的界域外,绝对还有其他的界域存在!”说罢,顾泽明显地看到他万源的拳头捏紧了。
“坎离宫随来者的机缘而千变万化,千灼魂铁属火,且是纯火。这一路上你遇到的都是锻器的上好材料,你挑那种与天阶千灼魂铁的气息相互吸引的材料就行,顺便感受着来自纯粹的火元素的洗礼。”万源说道,“你灵脉中的火属性十分纯净,纯净的火属性便是一名炼丹师最基本的入门标准,以后你找个时间去寻堂天王朝的炼丹秘院鉴定你的炼丹等级。这块魂铁你先带走,让铸剑台的宗主为你打造,现在你试着与它通过精神力相连,看看能不能将着石室的剑灵招引过来。”
他在顾泽跟前演示了一遍招引之法,因为他是灵识体,所以石室中的剑灵不为所动,它们发觉不到他的存在,更不会稀里糊涂地被他招引走。
顾泽按着他的动作重复了一遍,顿时间,石室中纷纷泛起点点蓝色光芒,剑灵随着他的招引,一点点朝他本来。
下一瞬,顾泽眼前一晃,四周大变——黑幕中点缀着闪烁的繁星。
“来者何人,竟能招引此处的剑灵!”一道虚影在顾泽面前凝结,此人竟让顾泽感到些许熟悉,虚影又道,“老夫竟无法探查你的实力......等等,你怎么会带有他的......”
“本尊允许你这渺虫牵扯顾泽的灵识了吗?”万源的声音回荡在虚影创造的世界中。闻声,虚影突然暴起,四周的繁星化作剑芒刺向顾泽。
间不容发间,顾泽甩出配剑点墨,在剑芒将要击中自己时突然消失不见,下一瞬,他出现在配剑旁边。
“区区入灵界,妄想伤本尊徒儿!”万源眉头一皱,张开五指虚按,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压从天而降,分毫之间彻底将虚影压制。
“你......这气息......竟不亚于触灵界巅峰!”虚影喃喃道,他瞪大双眼,难以想象曾为一代天骄的他竟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