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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蹉跎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抽这个，大老爷们得抽白将，那薄荷的烟能有啥劲。”刚才带孩子过来，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大叔递过来一盒白将跟一只打火机。
李忘昔接过烟盒道了声谢，中年大叔拍拍手表示无所谓。见状他也不再客气，抽出一支用手护着点燃。
深深抽了一口后，随着因温度所产生的白雾一起呼出一大片烟气。长时间没抽过再加上天气很冷，这一口热气的呼出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接着他还忍不住咳嗽起来，白将这烟…咋说呢，不经常抽这烟的人一口下去会感觉很冲。
就像有一个北方大汉在用满是肌肉的胳膊疯狂捋你的肺管子。大概如此。
清了清嗓子他咬着烟嘴眯着眼，把烟和火收好。
稍作停顿后问站在一旁还有些僵硬的古颜：“小昔哭的时候我很吓人吗？”
古颜乖巧的点点头小声说：“嗯…很吓人，感觉…像要杀了我似的…”
“这样吗……那…抱歉……对不起。”
“啊？什么？”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向喜欢嘴硬的李忘昔居然这么干脆的道歉了？
“我不说第二遍！”李忘昔把头转到另一边，又吐出一口烟把自己冷峭的面容藏起来。
突然提高的音调还吸引了林往昔的视线，她正翻着烟花箱子，歪着脑袋疑惑的往这边看了一会，发现无事发生后又继续低头忙活起来。
这边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古颜有些难以置信，但同时也让她松了一口气，心安了不少，她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忘昔又继续说：“我特别生气，小昔不想提及的东西，我一直在避免让她想起来的事，还是拦不住。唉……”
又是一口烟气和夹杂在一起白雾被寒风裹挟着消失在面前。
如此萧瑟的氛围让古颜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是小昔的人生经历，过去的事改变不了，总要直面的。啊啊…我不是要辩解什么…刚才是我不对…嗯…”
“我知道。不记起来会更好。”
古颜CPU卡了一下：“……什么？不记起来会更好？你在说什么啊！认真的？”
“只要不记起来，小昔就可以无忧无虑每天都开心快乐的度过，所以会更好吧。”
”你…你在带小昔逃避？草！是谁经常说什么因果因果，选择选择的？她选了你，你是她男人，难道不应该帮她脱离这种影响、帮她直面这些事？以前没有的现在有你在就都会有，以前不敢想的、没体验过的也都可以得到……这些你随便挥挥手不就都有了？”
“是我说的，长篇大论的大道理说谁都可以说，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要肆意评论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而且你从哪看到我没帮小昔了？”他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什么起伏，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次没有缓冲，林往昔正在远处开心的玩耍，他和古颜各执一词第一次真正争吵起来。
为了防止吓到离得近的小孩子，他们在争辩中还压低了声音。
“别偷换概念，你告诉我，你除了陪在小昔身边还做了什么？我现在只看到你在掩饰事实，李忘昔！你真在为小昔考虑吗？明明小昔她……唉，你能做的不只有这么多啊！”古颜突然急了，觉得他就像是在看戏一样，就只是一点点的补着林往昔心口上的漏洞，为什么就不能一步到位？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李忘昔知道他们其实都是对的，只不过是方式不同。
“呼…行，你问。”古颜长舒一口气，夺过他手里的烟锅巴当作火种点燃下一支，也借机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你是小昔，你没有主动提及，难道会希望我整天在耳边打听你以前的不开心事？难道我就非要把这些东西翻出来？心里的刺，残酷的回忆，是能说过去就过去的？我一边当坏人，另一边再当好人，我贱不贱呐？”
“我……”
“换个说法，拿你举例。假如我可以解决的你家里的问题，所以啊，我就肆无忌惮的一直在你边上说‘你看你以前多么多么不好，现在都是因为我所以变好了’之类的吗？你听了这话会开心吗？”李忘昔轻咳两声后继续说。
“小古，我知道你是好心，你能为小昔考虑我很高兴，可小昔本质上还是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娇弱小姑娘，她需要呵护。你说是我一直在强调选择的重要性，但她确实没选择告诉我，靠猜测是不能确定一件事的。再说了，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在彼此身边吗？小古啊，你难道觉得我和小昔的订婚会跟结婚有区别吗？”
“我……啊！烦死了烦死了！别说了！”
都不需要古颜继续说她的看法，他们两个所谓的各执一词，不过是理解上的参差。她的意思是长痛不如短痛，直接一次性根除所有的不开心，做法略显着急。而李忘昔的意思是不主动引动回忆，靠时间与陪伴来潜移默化的消磨掉这些负面情绪。
可人的思想异常复杂，就算他们两人绞尽脑汁找到帮助林往昔的路径，归根结底也只能占据次要作用，选择权在于林往昔本身。
很快一支烟的时间过去，从表情来看古颜已经接受了李忘昔的理念。也确实，当事人都不想说出来的事，他们在这里争辩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只是这样突然为了小昔，坚持要跟他吵一架的举动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都是关心小昔，也就不再多想了。
这个话题在沉默中结束，李忘昔盯着远处那一道娇小的倩影说：“去陪小昔放烟花吧，还有…明天中午过来陪小昔吃饭吧，不想来的话就当我没说。”
“李忘昔！先等等！”
“又怎么了？”
“答应我一件事。”古颜神情认真道。
“我不，你都没说是什么事，我答应个锤锤。”
“能不能别一直这么警惕？很没意思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