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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保持在外面的文雅，她只是自嘲的笑了笑。
接着讽刺道：“千金？呵呵，都是借祖上势力彰显自己身份地位的普通人。还矜持知性？别扯淡了。虽然我不否认有很多家教特别好的大小姐、真名媛。但，小昔，进了这个重利、攀比的圈子，你慢慢会发现，像我这样没素质的‘大小姐’更多！别信那些傻逼人设包装！”
小昔了然的点了点头，懂得差不多了：“唔…就像岁岁的爸妈？”
“别提这两个畜生！我又想发飙了！”
……
……
……
她们气愤的原因很明显———岁岁的家庭因素。
李忘昔和张萌在最前线，了解着岁岁的一切。
了解着一位重度抑郁症，加重度焦虑症患者不曾向任何人吐露的情绪。
客厅堆满垃圾？
因为岁岁的爸妈还有另外一个家。
另外一个房间有病态的笑声？
因为另外一个房间是岁岁的哥哥。
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都在她哥哥身上！
岁岁说，她们本来住在魔都。
父亲是魔都人，母亲是本地人。
但因为母亲管得严，所以她哥哥一直到大学才被允许谈恋爱。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他哥哥碰到第一个动心的女生时，毫无悬念的深度沉沦了进去。
接着…签了一个什么———恋爱条约。
条约内容是…
一、恋爱期间，任何礼物、转账，都属于赠予，永不追回。
二、结婚之前不能发生关系，否则追究法律责任，并且索赔两百万。
三、男方不得与其他女性发生任何暧昧行为，包括并不限于手机聊天、现实交谈。如有违反，需自愿补偿女方五十万元。
剩下还有什么…岁岁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反正，最后岁岁的哥哥在被分手后，意图挽回。
又自愿转账了很多。
当发现无法挽回时，还自我感动地转了一笔二十万的分手费。
然后自此之后…就开始变得神经质。
还拒绝治疗，宣称自己要为了挽回那个“她”作出改变。
直到现在，休学到只能被锁在家里。
好在还知道正常吃喝和上厕所，除了不出门外加疯疯癫癫的换各种手段，借各种社交软件意图窥探那个“她”之外……说好听点，勉强还算个正常人吧。
不过岁岁的哥哥造出的各种垃圾，就直接被扔在客厅了。
开始岁岁还会在父母的监督下收拾。
而到了后面，岁岁也出现心理问题后，客厅的垃圾越堆越多。
当时她还被不断打压，被不理解，被指着鼻子骂。
她父母把她哥哥的事，很莫名其妙的扣到了她头上。
“他们一直骂我…还摔东西…我…我…说我…说我……”岁岁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用勉强。”李忘昔语气温柔，尽力安抚着她。
岁岁坐在床边，使劲摇了摇头表示还可以继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继续说道：“他们…说…说我…说我为什么不出去…勾引别人…说我是个…废物……说别人…能捞钱……说我除了学习好…什么都不是……”
……
“操！操他妈了个比！”
随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碰撞声，小昔的手狠狠落在桌上，还在因为反震的痛感轻轻颤抖。
“别拦我！我要给忘昔打电话！让他弄死这两个狗娘养的杂种！”把小昔气的粗口不断。
古颜当然更想骂人，想打人！
但奈何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要脸的。
天道好轮回，古颜费了好大劲才把小腿乱踢，想要隔空踹人的小昔安抚好。
“嘘———！”
“好生气！好生气！！”小昔喘着粗气，面红耳赤。
可是相隔太远，手伸再长也伸不过去。
只得无能狂怒。
况且…说一千道一万，她们只是看客，改变不了岁岁的人生。
真正能改变岁岁的，只能是岁岁本身。
她们，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
目光回到岁岁的闺房。
“没报警…吗？”张萌小心翼翼地问道。
“报警了……钱是自愿转的…追…追不回来……”岁岁麻木道。
“……”张萌沉默了。
“然后…我…我觉得…这个世界好丑陋…我好没用……那…我为什么…要活着…？”岁岁找到了宣泄口，仍在自顾自的说下去。
“没有人能理解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因为这些想法，你变得越来越想自杀。”李忘昔一语中的。
岁岁从这时开始，变得更消沉了。
慢慢把腿抱在胸前，把脸埋进膝盖间。
不过她还在坚持，用闷闷的声音继续说道：“嗯……我…自己偷偷…去做了…评估……很严重的…心理障碍……医生让我…住院……吃药……”
“……”李忘昔认真的倾听着。
“但是…我爸妈……觉得……这是我…的借口…不让我…住院…也不让我吃药……”
听到这，张萌再也忍不住，低声怒骂了一句：“妈的畜生！”
岁岁不在意别人怎么骂自己的父母，因为她本身就已经很厌恶了。
稍微沉寂了一会后，又听她继续平静地说道：“我胳膊上……这些…心里不舒服…就想…割一刀……然后…越来越不满足……”
“因为疼痛已经不足以让你感到释放了。”李忘昔在一旁帮她解释着。
希望借此机会，让岁岁觉得有人会理解她。
“嗯…”岁岁语气一顿，腼腆地露出一个完全没有快乐流露地微笑。
“然后…然后…我就…割腕……”
“开始…刀子划过去…感觉暖暖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只有有一点疼……”
“接着…血开始往外渗……感觉很……很奇妙……身体里的不开心…压抑的情绪……像要流出来似的……”
“看到血…涌出来……我感觉…很放松……好开心……”
此时，张萌听着如此身临其境的描述，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