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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兰到底是没忍住眼泪:“从我回家到现在,您只问我在京中接触了那些高门显贵,从不曾关心我过得如何。”
“您说大姐姐处处都不好,但我在京中被别的贵女欺负是她替我出头,您说为何做侯爵娘子的不是我,可旁人不喜欢我并非我的错。”
“您说大伯是靠儿女才升官的,但当年大姐姐并未定亲,大伯照样升迁到了京都。”
她字字珠玑:“您总认为旁人成功是靠运气,靠捷径,但有没有想过,您这么多年不得升迁,当真是运势不佳才导致的吗?”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刀插在心上,将李鸿胜气的不得了。
他怒声道:“你这逆女,给我滚出去!”
李芷兰没有任何迟疑,出了房门。
她并不后悔,只觉得难过。
自幼爹爹就总是在她面前说,自己如何怀才不遇,没有深厚的背景,难以被天子赏识。
这样日复一日的话语,潜移默化中让她对高门显贵有了向往。
入京之后,看过寸土寸金的都城,这种念头在她心里更加深固,只是平日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在姜文轩拒婚之前,她以为对方看中了自己,对这门亲事抱有期待,但对他这个人从未有过心动。
而回了青州,被父亲逼着与姜文轩接触几次后,她突然意识到高门显贵也没有那么令人向往,勉强与不配的感觉委实让人不好受。
这让她不禁想,倘若当年她遇到岑世子时,对方并非身着华贵一看就知是贵公子,而不过是长得好看些的困苦乞儿,她当然也会救他,可又是否会意动?
若他不是侯府世子,只是平民百姓,那时她又会不会责怪大姐姐抢了她的姻缘?
答案竟然是,不会。
她早被父亲影响了,心底里是渴求望族富贵的,只不过这些年人微言轻,又没什么需要努力的目标,这些念头才没有显露出来。
时至今日,她竟然才想明白这些。
杏儿安慰她:“小姐,您别哭了,这事儿您没有做错,是老爷自己想岔了。”
李芷兰苦笑一声:“我真羡慕大姐姐。”
不是羡慕她的婚事,也不是羡慕她容貌,是大伯与大伯母从来就不会逼迫她做什么。
当初大伯还在青州时,家中请了女夫子给她们授书。
大姐姐学累了,只需要跟大伯母说一声,就可以出去玩。
而她学的再好,父亲还是觉得不满意,非要她赢过所有姊妹才行。
大伯在朝堂上见了侯爷还得行礼,可当初他也没有逼迫大姐姐同意婚事。
侯夫人亲自上门,都被大伯母给拒了。
可是她爹……
李芷兰发出一声轻叹,离开了正房。
很快家中人都知道了父女俩的这次争吵,李鸿胜觉得逆女竟然违抗自己,让他十分没面子,放话不许她来正房。
李芷兰竟是真的没再踏进去过。
陈氏来劝她,她只是在门口问了声安,听着房中父亲的怒骂,也不曾低头。
也不知怎地,这一番争吵之后,李鸿胜的病情反而好起来了。
期间姜文轩忙于参加文会,不曾来过。
这日,天朗气清。
因为两位主子吵架,李家笼罩在阴沉气息之中。
下人们都格外谨慎,生怕惹了老爷不悦。
杏儿见李芷兰也神色郁郁,道:“奴婢听说南禅寺今日有佛会,小姐,咱们去凑个热闹吧。”
整日闷在家里,只会让心情变得更糟糕。
李芷兰略一思索,同意了此事。
南禅寺是青州最有名的古寺,有五百多年历史,寺院之中僧人精通佛法。
老住持更是德高望重,之前青州水患,他带着弟子下山救死扶伤,受到百姓们的敬重,去年圆寂之后,还化出了舍利。
寺庙正殿之中,佛像庄严肃穆。
李芷兰上完香后,说道:“前几日我总梦见大姐姐出事,心中不安,杏儿,我们去给她求个平安符吧。”
二人一道过去求符,李芷兰将它收好,正要下山时,却看到不远处佛殿廊下,用红绳挂了许多檐铃,风一吹叮咚作响,十分悦耳。
这是南禅寺的独特风景。
那殿中供奉的神佛与姻缘一事沾点关系,据说好几年前,有人将檐铃刻了字挂在廊下,祈求心愿成真。
这举动被后来人模仿,南禅寺索性将其作为招牌。
因为刻字太费力气,他们就在寺中放置笔墨,换了可置物的檐铃,便于香客在红笺上写下姓名,再塞入其中。
每只檐铃都有标记,有香客来还愿,还可以将其领回去当做定情信物。
李芷兰垂眸。
三年前,她在青州救了落难的岑世子,被他举手投足的矜贵气度折服。
而后他离开此处,她来南禅寺上香时挂了檐铃,写了他的名字。
再后来她去了京都,与他重遇。
往事从脑海中划过,李芷兰想了想,上前叫住整理檐铃的和尚:“小师傅。”
“施主有事?”
“我想将我的檐铃带回去,可否劳烦您帮忙看看?”
小和尚颔首:“您稍等。”
李芷兰柔柔一笑:“谢谢。”
她想换个心愿,这个便不需要了。
这檐铃众多,不过好在小和尚终日做的就是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活儿,找起来也不是很难。
片刻后,一只有些老旧的檐铃被放在了她手心。
铃核中的红笺纸保存完整,取出来后隐隐泛白,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李芷兰转身离开,路过正殿时,将其扔在了香灰炉中,红笺当即就化作寸寸黑灰,随风消散,檐铃被她擦净,赠给了路过的香客。
“走吧,下山。”
夏初之际青州雨水多发,细雨如丝,浸润山寺,香客们撑伞慢行,也别有一番滋味。
南禅寺中飘起炊烟,已然到了做斋饭的时候。
小和尚如同往日一样整理檐铃,却在即将结束时愣住了。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又重新理了一遍。
师兄缓步而来,摸了摸他的头:“小师弟,你还未曾整理完么?该吃斋饭了。”
小和尚迟疑道:“师兄,好像多了一只檐铃。”
“怎么会多呢,是不是你偷懒,忘了记下了?”
他摇头:“今日没有香客来挂过,而且这不是新做的檐铃,不能置物,更像是你说过从前弄丢的那只。”
小和尚将东西放到师兄手里,他诧异道:“还真是,这是几年前头一个来挂檐铃那位香客的。”
但是它后来被弄丢了,找了许久都未曾看见,没想到今日还能见着。
师兄弟俩大为惊奇,听经时将此事告知住持。
他微笑道:“它不见了是与世间缘尽,再见则是缘法又生,无需过多关注,随它去便好。”
“是。”
小和尚夜里睡不着,悄声问道:“师兄,你说挂那檐铃的人愿望实现了嘛?”
“我哪儿知道。”师兄打了个哈欠,“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不过倒是从未见有人来问过,想必是愿望破灭了呗。”
小和尚却道:“可现在它消失又突然出现了耶。”
“那便是得偿所愿了吧。”师兄有些困倦,拍了他一下,“快睡觉,明日还要早起诵经。”
“哦。”
小和尚回了自己被窝,听着雨声安然入睡。
不远处门廊下,檐铃随风摆动,发出轻微声响。
有一只是陈年旧物,与其他的都不大相同,铜板被红线束穿中孔,做成了铃核,在风中摇晃发出的声音颇有些沉闷。
檐铃内壁刻了些图案,仍旧能分辨出来些许。
三五条线被画作了溪流,一只小船泊渡其上,偏角处,似乎刻了两个小字。
但经年累月,如今已然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