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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大臣们在这里三三两两议论不说,单说刘禅带着掌印太监等人匆匆忙忙向慈宁宫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小声问那小太监:“太后安好?”
那小太监急急答道:“启禀皇上,太后自从接到丞相去世的消息后,已经哭了很久了。”
“那你们为何不好好劝说太后节哀?”刘禅的语气有点严肃了。
那小太监被吓得一激灵,道:“陛下,小的们如何敢不劝阻?只是太后伤心过度,哪里是我等下人能够劝阻的?”
刘禅其实也并没有刻意怪罪这些太监的意思,他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在为人上,刘禅一向并不苛刻。
吴太后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和自己的感情却是深厚,当然,太后对相父的感情,同样深厚,先帝驾崩后,诸葛丞相对于蜀汉帝国的意义,蜀中三岁的娃娃都知道。
而如今,这蜀汉的顶梁柱子倒了,她老人家焉能不伤心。
此时,慈宁宫内,眼眶红肿的吴太后正勉强地拿着一封信,两眼发呆,不知所措。
大长秋李公公跪在旁边,一直沉静地低着头,一点声息也无,仿佛这个整个人都不存在似的,连一点呼吸的气息声都没有。
吴太后是先帝到蜀中后娶的夫人,后被立为太后。她本也是北方逃亡之人,与兄弟吴懿早年一起流亡入川,被刘焉的世子看中,娶为妻子。但丈夫很早就去世,小叔子刘璋成为益州牧的接班人,嫂子吴氏寡居许多年。
刘备入川,先任益州牧,后晋汉中王,再即皇帝位,娶吴氏为妻,立为皇后。太子刘禅即位,吴氏被尊为太后。
刘备娶吴氏,也算是对蜀中土着们的邀买人心之举,另外,对于自己继承了刘璋的政治遗产,在情理上,也算是一个起码的交代。
信,是大长秋递进来的。
本来已经哭得昏天黑地的吴太后,一接到这封密信后,顿时就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按说,这样的密信,不该先递到太后的手上,但事情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从前线回来的密报,被直接递送到大长秋的手里,再转到皇太后吴氏的手上。
信有两封,一封是征西大将军南郑侯魏延的亲笔信,一封是平北将军马岱的亲笔信。
看见皇帝来了,吴氏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直接将信递了过来,沙哑着嗓子道:“陛下,你自己看看吧——”
刘禅连忙接过来,看着这两封信的署名,一时也愣神了,不知道先看哪个好——一个是叛国的恶贼,一个杀死国贼的功臣。
“搞什么名堂?”刘禅心里慌得一批。
在他愣神的当口儿,吴太后轻声说道:“陛下,还是先看看征西大将军南郑侯的吧,看了,你什么都明白了。”
“那——好吧,就听母后的。”
刘禅一边双手颤抖着打开魏延的信,一边在心里却嘀嘀咕咕得厉害,一个刚刚被杀死的叛国奸贼,能有什么话说给自己听?莫不是临死前的忏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另有隐情?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是直接呈交给自己这个皇帝,而是转道宫中,交给太后?要不,就是祈求饶恕魏氏满门……
信的第一句话就将刘禅震了个外焦里嫩:“陛下,臣魏延泣血顿首——臣没有叛国,亦不敢叛国!”
“哪个叛国者不说自己是迫不得已?甚至还有那曲线救国的,莫非就不是国贼了……”刘禅心道。
假如魏延真的造反了,则他将是蜀汉历史上最大的叛国者,与杜路刘宁黄权他们相比,魏延的地位无疑要高得太多太多。
三国之间,互相背叛者,朝秦暮楚者,绝不鲜见,关云长还有那“土屯三约”“降汉不降曹”呢。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若非非常特殊的情况出现,身居高位者,本就是顶级的利益获得者,谁会吃饱了没事儿干跑对手那里去讨生活?
而十多年前的那场夷陵之战中,蜀汉帝国却一口气出现了好几位,将军杜路、刘宁等人投靠了吴国,镇北将军黄权则投靠了魏国。
一想到黄权,刘禅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因为黄权背后站着的是蜀中第一盐商豪族黄氏,当初先帝不仅没有对黄氏家族做出任何处罚,相反,却一直优待黄氏族人,给予黄权的镇北将军待遇,迄今还按月足额发付。这也让民间多了许多的谣言,甚至有“蜀汉刘不如阆中黄”的说法流传。
这就是外来政权的悲哀——有时候,皇帝,也不得不向本地土着豪门低头。
刘禅继续往下看,却越看越是心惊……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吴太后,疑惑地眼神再也掩饰不住了。
吴太后点点头,道:“陛下,丞相此举,必有深意。但南郑侯,确实是被冤枉了。”
吴太后转头对一直跪坐在身侧的大长秋道:“你先出去吧,我和陛下说说话。”
大长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殿外,还将殿门悄悄地关上了。
阆中。
汉中郡向南第一站,便是巴西郡。嘉陵江自北向南穿行而过,过巴西郡,下面便是巴郡,即后世鼎鼎大名的重庆。
说到巴西郡,可能在三国时期是一个非常不起眼儿的地方,但若说到阆中,则大家的印象就很深刻了。当初,张飞的阆中营,就在巴西郡的阆中。
张飞去世后,阆中营无疾而终。
这一天,傍晚时分,一队千余人的军队自北向南狂飙急进,士卒皆是一人双马,却无任何旗帜番号,只看军装,红衣黑裳,却是蜀汉的军人。
队伍前方几里处,有一小队骑兵负责驱离道路上的行人,所以,整个队伍的速度一直保持得很好。
马队过处,尘烟滚滚而起,遮天蔽日,像刮过沙尘暴也似,形成一堵烟尘幕墙。
而这一路人马却丝毫不在意一般,狂飙而过,留下路人惶恐失措,急急躲避,无不躲得远远的,甚至有人心惊胆战地寻思着:“军队南奔。莫不是汉中失守了也?”
身边人眼光还算是好的,驳斥道:“这像是败军的模样么?都一人双马,整整齐齐的,哪里有一点败军的影子?”
“哦,是了!莫不是南中又起蛮乱了不成?”
……
队伍中靠前的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却赫然正是已经死了的征西大将军南郑侯爷魏延魏文长。
他的身边一匹烈马之上,坐的却正是年纪轻轻的沈腾。
此时的沈腾,已经换上了蜀汉军人衣衫。
队伍里的所有军卒,都已经有些衣冠不整,让这支队伍显得不伦不类,每个人都手握缰绳,娴熟地控制着坐骑,打马狂奔,除了轰隆隆的马蹄踏地的声音,再无其他杂音。
沈腾坐在颠簸的马背上,感觉自己浑身都近乎散架了。特别是两腿之间,仅仅一天的时间,自己的胯下,估计已经被磨出了无数血泡。不知道那玩意儿,还“能持(刺)否?”
过去,总在电影电视上看古人纵马狂奔,那种潇洒姿态,心里也是羡慕得不得了,自己做特种兵期间,也不是没有骑过马,但现在,真是将战马当做长途行军的工具之时,沈腾才发现,这哪里是潇洒啊,这特么的简直就是要命啊!
他甚至相信,这个时候,即便那漂亮历史大长腿站在身前,自己也只能苦涩地一笑了之,也只有这时候,他才理解柳下惠,说不定人家也是不得已而不为之的呢。
所以嘛,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时候是你想开了,但人家却想不通了,有时候是你想通了,人家想又想不开了。
然后呢。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也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