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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
汉嘉郡。
汉嘉郡位于成都平原西部,本为西南夷的一支青衣蛮世代居住之地,故名“青衣”,西汉时期为蜀郡的典属国单位,朝廷派驻属国都尉进行名义上的管辖。东汉安帝时期,青衣王子慕汉家风采,主动废国来归,故名“汉嘉”,时而属于省级行政区划,时而属于县级行政区划。
蜀汉时期,汉嘉设郡,规格虽高,但下辖仅四县汉嘉、严道、徙县、牦牛。从地名便知,这里依然是青衣蛮牦牛蛮等蛮族的主要聚集地,汉人不多。
汉嘉不大,但地理位置异常重要,是西部高原蛮族下成都的必经之路。故而,历朝历代都异常重视此地的建设,因其作为成都平原西部屏障的身份存在,常年有驻军,拱卫成都。
汉嘉更是蜀汉西南商道西部商道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因此,汉嘉的经济异常发达。
汉嘉城内。
一座普普通通的府宅,这就是原中军师将军杨仪现平民杨仪的新住处。
费祎拜访杨仪府,杨仪却当着朝廷最核心的要员之一的大司马兵部尚书的面口无遮拦,亲口说出:“往者丞相亡没之际,吾若举军以就魏氏,处世宁当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复及”这样十恶不赦的话来,费祎哪里还敢隐瞒,当即上报朝廷,最后,杨仪被削职为民,流放汉嘉郡。
其实按照杨仪的罪名,该当斩首。但若从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来看,杨仪也确实有些憋屈之处,情有可原,而刘禅本就是个宽厚仁慈的性格,所以,也仅仅给了一个削职为民的处分罢了。
但在流放地的选择上,蒋琬和费祎却大费周章。
首先,这个地方不能过于偏僻,一旦失去监控,万一杨仪真的发生了那些“不能言”的事情来,自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蜀汉也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流放地距离成都不能太远,以便监控。
其次,蒋琬和费祎并不想将杨仪一棍子打死,而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方针,希望能给杨仪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既然想他东山再起,则这个所谓的“东山”最好是距离政治中心不远的“山”,大家抬眼可见,并且不时会将其挂在嘴边最好。当一个政治人物彻底淡出人们的视野,再想被人记起,则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所以,这个“东山”的选择,也就有点棘手了。
选来选去,汉嘉居首。
因为汉嘉很近,而且汉嘉郡的治安,就等于成都府的治安,所以,对这里的关注度,从来也没有松懈过。
另外一层深意,是费祎首先的提议,杨仪毕竟跟随前丞相诸葛亮在军阵行伍中过了那么多年,扪心自问,对于军阵之事,现在的这几个话事人还真比不了他的经验丰富。
汉嘉郡以蛮族居多,青衣蛮与羌藏蛮族本是同根生,互为一体,只不过一部分人先下了高地生活而已,很多的习性还是保持着高度一致。
杨仪去到汉嘉郡,无官一身轻,刚好可以就地深入地考察研究一下这些蛮族,说不定,还能做出一篇锦绣文章来,那时候,再度启用杨威公,大家也就无话可说。
至于现在的这个罪名,时过境迁之后,谁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蒋琬语气坚定地说。
“但愿吧……”费祎对于杨仪,却没有蒋琬那么自信,因为与蒋琬相比,费祎无疑了解杨仪更多一些。
二人的心意是好,但问题出在杨仪身上,此时的杨仪的精神状态已经出了问题,若在沈腾生活过的那个时代,会有专门的医学名称来称呼,属于精神疾病的一种。
但是,在蜀汉这个时代,可没有精神病人一说,大家只会认为你是罪人。
有病,就得治。
有药的,该用药。
没药的,可以“话疗”。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放疗”——闲置起来,自我疗养。
蒋琬费祎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病什么话疗的,但无意之中,却也做对的一件事情,便是让杨仪彻底放松下去,静养。
但麻烦在于杨仪的精神已经错乱得很厉害了,单纯的静养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实话实说,杨仪的精神已经处于癫狂状态,他感觉这蜀汉所有人都在故意与自己作对。他看到任何人都是敌人,都像是刺客,都像是来谋杀他的。
南中糜乱,举世皆知,而罪魁祸首则是那大反贼魏延的儿子,这,这都已经如此明显了,为什么朝廷还不给自己平反?
魏延的儿子都已经在南中建国了,还将庲降都督府都打下了,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马岱那厮,怎么围困的魏氏侯府?硬是让魏氏子逃脱开去,到了南中!
我杨仪一回到成都就不断上书,要求陛下清算魏氏族人,夷三族,夷三族,如果听了我的,还有今日南中魏氏之祸事么?!
蒋琬、费祎、董允等一帮狗才,怎么做事的?现在还养着魏氏族人,干什么?等着养得白白胖胖的,杀了吃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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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岱那厮,犯下如此大过,却无人追责,一定是这厮和姜维费祎等人搅和在了一起,否则,怎么就没有人弹劾他?
……
这些事情不能想,却又不能不想,杨仪越想越气,越想越窝火,我杨仪一心为公,当初付出那么多,建立如此功勋,现在,却被流放汉嘉郡,凭什么?
命运如此不公,这皇帝陛下又是如何行事的?
假如老子当初直接带兵降了曹魏,现在,哼,该不是这个样子吧。
……
只要开个头,这些事情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过电影,最后,总是在杨仪的大喊大叫癫狂摔打一切物品中结束。
一开始,杨仪三五天发作一次,最近,却是每天发作一次。
前几天,某次癫狂之中,杨仪写了一封不知所谓的奏章,呈给皇帝。
当杨仪的奏章被放在刘禅的书案之上时,刘禅当即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杨仪的奏章,就丢了出去,大骂道:“杨仪这厮,至今不知悔改,不知朕与相父的用心良苦,自取死路,朕又何必如此对他!”
奏章杂乱无序,话语粗鄙不堪,内容大逆不道。
到得此时,刘禅已有杀杨仪之心。
其实对于杨仪这个“中军师”的安排,并不是刘禅的主意,而是诸葛亮的安排。杨仪的心性狭窄,难以容人容物,已经成为诸葛亮的一块心病。
晚年的诸葛亮已经无力去匡扶矫正杨仪的这个性格缺陷,这是费祎一直在做这个事情。但费祎所做,不过是缝缝补补,根本不解决根本问题。大家都知道,费祎也知道,却唯独杨仪一人不知道。
即便是如此,诸葛亮也一直没有放弃杨仪。
直到临死前,诸葛亮无意之中发现了杨仪的一个秘密,进而确定——杨仪,变了。
如果说杨仪只是一个有性格缺陷的人的话,对于诸葛亮而言,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人无完人嘛。
但诸葛亮后来却无意中发现,杨仪在对待魏延的事情上,动了心机——用尽手段败光魏延所有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