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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豪族的来钱方式,与你一个开妓院的相比,可又高尚到哪里去了?
站着,把钱赚了,或者跪着,把钱赚了,只不过是赚钱时候的姿态不一样,一旦有了豪奢的资本,哪一个不是被称活祖宗的,又有谁去清算你当年的不堪?
这可不是沈腾的虚伪。
所以,在沈腾眼中,老者看似淡雅高深,更多的,却是矫揉造作。说白了,有点假。
但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假人”比比皆是,并且大多以高人隐士自居。曹操遇到过,刘备遇到的更多。今天,沈腾自认也遇到了。
而在这老者的眼中,沈腾翻手云覆手雨,却看不清楚他的来历与所求,也觉得这年轻人云山雾罩地,有所保留。
再说了,二者根本就没有交集的空间与可能,第一次见面便如先帝言“如鱼得水”,这纯属扯淡。
尬聊,彼此的客气与虚伪始终存在,不咸不淡,倒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汤。
妓寨里的客人很少,时间尚早嘛,人家本就做的是晚上的生意,整个上午,都在休养生息。
时近晌午,小寨子里陆陆续续地人多了起来,倒不是客人,而是各个小楼里的丫鬟仆人,起来打扫卫生的,采买物资的,生火做饭的,浆洗衣物的。
甚至有些小楼里,还传出了乐器的声音。
当然,一些为妓寨做安保工作的男子,也出现在其中。人人自做其事,倒也没有什么闲逛之人,看来,这老者的管理能力,可也不是一般地高。
由此,沈腾对此人倒更加刮目相看了。
茶水早就换过两茬儿,沈腾告辞,老人也不挽留,举步送客出妓寨。
也就在这时候,寨门口却是一阵喧哗,一个牵马大汉站在寨子门口高声戢指喝骂:“老子险些将命留在兴古城上,却便宜了你们这些狗日的黑心的鬼,一次要了老子拿命挣来的赏钱一半,却连个床榻也没有沾边。小心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妓寨,让尔等都裸奔去!”
猴子忍不住笑出声了,小声对沈腾道:“头儿,这人叫李一驴,使得一手好箭术,兴古城头上,可是立了大功的。”
沈腾自然也有耳闻。
据说这人是个驴脾气,在前次蛮兵攻打兴古城时,着实立下破天也似的功绩。甚至还有传言,战事发生前,他曾豪言要娶人家朱家的小姐,也不知道事后怎样了,怎么跑到这妓寨来发飙抖威风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沈腾却是不便插手说些什么。妓院生意嘛,本就赚的是你这个调调的钱,多或是少,哪里有个定数,不过是愿打愿挨的结果。
那李一驴感觉真是在这里吃了闷亏了,兀自叫嚣不休:“有那长了屁眼的,给你家老鸨子吱一声,老子下次再来,不让老子尽兴了,便有你龟儿子的好看!”
说完,翻身上马,骂骂咧咧地,打马离去。
沈腾和老丈相视一笑,却也都没有说什么。
在妓院行当,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简直太稀松平常,不过是日常小儿科一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了也就过了,谁也不会做真。
再说了,人家既然敢在这里扎码头,未尝背后就没有依靠,也不是你一个军汉莽夫李一驴能够撼动得了的。
对于这些,沈腾既不想知道,更不想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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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后世的他,最忌讳的便是交浅言深,自己和人家还没有到这个份儿上,知道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情。
人家告诉你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谁知道人家在哪里就给你下了一个套子等着你呐。
其实刚才谈话中,那姓金的老者故作无意透露出来自己的身世诸如“三个师兄弟争斗……”什么的,沈腾也并未放在心里,皆当做耳边风。
看着沈腾二人打马离去,青衫老者站立许久,悠悠回到茶台旁,饮了一杯凉茶,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有点意思哦——”
离开妓寨那所谓的“世外高人”金世遗,二人策马回城。
南中多山林,除了一些适宜定居和垦荒的平地坡地之外,基本上都是大山和原始森林。茫茫苍苍,无边无际的那种。
兴古郡这里,更不例外,兴古城本就是难得的群山峻岭之中的一块平地。所以,从这幽静宜人的妓寨前往兴古城,一样要穿过大片的林地。
二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悠悠前行。没走多远,正是密林中穿过,却听见前面喧嚣一片,貌似有激烈冲突,再近一点,便听见刚才大闹妓寨的那头毛驴子气急败坏的大嗓门子:“我丢累老母啊,你们都特喵地什么玩意儿,老子不就嫖个娼嘛,至于嘛。”
从声音上感觉这驴子的愤怒与窝火,但貌似精气神还可以,骂人还很有章法的那种。
沈腾哪能还不知道前面出事了。
再看身边,身旁那匹马身上哪里还有猴子的身影,这家伙本就精明得猴子一样,早已经从树梢上面去探情况了。
沈腾倒也不急,有这精明透顶的猴子在,他一点心也不带操的。
未几,猴子转过来禀报:“有一伙强人劫掠李一驴,好像并不想伤他性命的样子。”
既然那驴子没有性命之忧,他二人也就不再着急。
“老大,会不会是妓寨的报复?”
“不可能,”沈腾想了想,道,“妓寨这个行当,遇到事情,更愿意息事宁人。伺机报复,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尤其这毛驴子不过骂了几句,不至于。”
带着满腹的疑惑,二人接近了打斗现场,站得远远的,悄然观察。
参与打斗的有五六人之多,将高高瘦瘦的李一驴围困其中,这个一刀那个一棒,将这毛驴子打得顾头顾不了腚的,狼狈不堪。李一驴背后的弓箭早已经散落一地,手里却依然执一口腰刀,兀自狂乱劈砍。
看得出来,李一驴已经暴躁了。
站在外围一人,个子不高,黑塔一般的身形,指手画脚地,却说了一口鸟语,沈腾楞是一句也没有听懂,倒是猴子见多识广,告诉沈腾,这伙人显然是南边的蛮子,该是交州蛮。大致的意思,是让这些人下手不可狠了,否则,就没了价值,不如直接打杀了事。
“交州蛮?”沈腾忽然就想起前不久发生在兴古城的大动乱,其中不就有交州蛮的影子嘛。
这是来秋后算账了?
不至于吧。
沈腾向猴子使了个眼色,二人悄然摸进森林中,逐渐接近打斗现场。
沈腾示意猴子观风,防止他二人也被人家再次做了笼子,自己悄悄靠近那指手画脚的小头目,瞅准机会,一个虎扑,便将这人扑倒在地,当即一个锁喉,腾出一只手来,一拳捣在其肋下,这人当即便身体弯曲如同巨型虾米,张大了嘴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十分钟内,估计是不可能站起来的了。
这边动静不算小,那边群殴的人早已经有所发觉,当即便有三人舍弃李一驴,高举着各式兵器,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南中,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