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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挨了一场好打,犟驴子的身体损伤自然很是厉害,这没有作假。
但经此一役,却让犟驴子在朱家族群里的身价暴涨。
只不过,这种暴涨,是迫不得已的,是彼此双方都不愿意接受的。
昨夜的一场动静,想不被人拿捏的话,只有从李一驴这里入手,只有犟驴子不继续纠缠,不继续扩大,这事件才能就此止住,不再发酵。
对于李驴子而言,哪里有那闲心思去跟朱家唱什么对台戏!那不是吃多了撑得,还是什么?
在于它而言,这家也成了,娇妻也有了,人生距离圆满只差一件事情——走遍大地画地图!
人家心心念念的,是跟着沈腾去实现人生价值!
于是,配合郎舅朱家多唱一场两场戏,只要对朱家有利的,李一驴也就以歪就歪了。
李一驴就坡下驴,朱家这是借势赶驴子上戏台,不唱也得唱。
效果出奇的好。
至少,到目前为止,朱家儿郎大闹李家宅一事,终于没有蔓延开来,涟漪注定是有,余波当然更多,但大的浪花却没有出现。
这也是郡守府的克制。
既然郡守府都静默了,其他人等,即便想做些文章来,没有郡守府的支持,想和郡尉朱家掰掰腕子,您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覃家的,郭家的,林家的,以及其他许多家的,最后也只是看了一场笑话一场戏,想做文章的,思前想后,也就暂且罢了。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至于后面,随着时事的发展迁延,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事件便成为压倒那豪族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多的是。
骑着毛驴看唱本,咱走着瞧吧。
兴古城头,便再次迎来烧烤夜宴。
朱武一大早就向郡守李遗打了口头报告,明里暗里就是想请沈公子喝场酒,没有别的意思,不存在私下勾兑什么的,请大人您放心。
李遗那么精明的人儿,有什么不懂的?
人情世故人家不差,官场文章人家比朱武精通百倍不止,所以,也就随了他去,而且特别给面子:“今夜不巧,与夫人夜游兴古城西瘦西湖,就不陪你们了,吃好喝好。”
朱武自然极是受用。
李一驴这件事情,郡守府毫不在意,其实已经给了他朱家莫大面子,这份人情,朱武知道在合适的时机进行报答。
但为朱家争取利益,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沈腾耳熟能详。
但沈腾才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东西,天性没有这个爱好,后天也没有养成这个习惯。
身边的人,除了猴子之外,几乎没有旁人,猴子更不是一个喜欢嚼舌头的人。所以,这其中的纷纷扰扰弯弯道道,沈腾毫无知觉,也毫不在意。
但今夜,朱武和李一驴联袂出场,这里面必然有许多文章,沈腾即便再后知后觉,其实也一样心里有数。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酒宴,包括撸串儿小烧烤。
在朱武的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撸串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对于此次城头烧烤,朱家做足了准备,更带了满腹的期望。
李一驴照样无话可说,只是一旁侍弄那些吃食,忙着给二人斟酒添菜。
朱武和沈腾的谈话先从张遵他们的围猎说起。
“小将军他们据说已经打到南边了。”朱武虚空指了指南方。
沈腾心知肚明,包子他们现在几乎要将兴古郡与交州交界处给打通了,交州那边对于北部的这批军马很是紧张,甚至可以用紧张万分来形容也不为过。
交州新的刺史戴良和广州刺史府那里,都紧张兮兮地盯着这彪莫名其妙的军马行动,不知道该出兵防备,还是该出文书与兴古郡守府进行交涉。
广州那边。
岭南的土皇帝士燮才刚刚去世,孙权就等不及了开始清理岭南门户,士家男人们要么造反被杀,要么被逼着造反被杀,要么因为族人造反而你看他造反被杀。
反正,现在士家的男人差不多都死光了。
士家的人死光光,不等于士家的势力就彻底清除了,不等于士家的影响力就彻底清除了,所以,现在的交广分治进行得如火如荼,清理工作不遗余力地推进。
不过,在经历了第一阶段的大杀大砍后,温水煮青蛙,才是此时岭南孙吴政权各级政府工作的特色。
如何清理士家的影响力呢?交州和广州又各有特色。
广州这边各郡县,直接换人,将原来的官僚一批一批地换掉,动作之大,堪称空前。
而交州那边,则是扶持土着势力,直接取代当年的士家余荫。这些被扶持起来的新势力,自然心知肚明得厉害,知道刀子要向谁举起。
张遵他们的围猎工作进展得异常顺利,围猎的成果,贡献许多猎物,制作腊肉熏肉,皮毛皮革牛筋象牙等更是数不尽数。
更重要的,却是将整个兴古郡里里外外给翻了一遍,该清理的蛮族部落,都清理掉了,该搬迁的部落,也搬迁了,零散居住的蛮人,全部被强硬驱逐到大部落里去。
后面,郡守府的各级官僚们,再进行户籍登记,编民管理,就便利得多。
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用沈腾带给包子蝗虫他们几个的话说,“彰显蜀汉政府的威严,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整个围猎过程中,士卒们白天与兽斗,其乐无穷;晚上与人斗其乐无穷。
尤其是为首的张遵几人,却是实实在在地逐渐成长起来,心里有了许多事情,关于政治的,关于蛮族的,汉蛮关系的……如此一来,便再也难以像一开始那样,心无旁骛,夜夜做新郎。
一夜七次郎的事情,是再也没有出现了。
话头有了,酒会进展就顺利得多。
不知不觉中,几碗酒已经下肚。
“兄弟,哥哥我有难了,想求兄弟你帮帮忙。”
听话听音,沈腾自然知道,白酒项目到目前为止,朱家等地头蛇都觉得介入是介入了,但能拿到手的,说实在话,都不满意。
要说起来,这还是怪李遗。
如此大的产业,一家独大都不可能,更不可能一家独吞。
后面,还有各种关联产业,各种利益,等着这些土豪们呢。
这个道理,李遗当然清楚,但他没有给朱家这样的土着们交代清楚,以至于人家总是牵肠挂肚。
估计,这是实在憋屈得不行了,才找到自己的门上来。
“兄弟,朱家并不贪恋,只想分一杯羹,残羹冷炙也行,咱不嫌弃。哥哥也没资格嫌弃不是!否则,作为家主的我,实在没法向族群交代啊。”
朱武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