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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到了陈仓侯府,不吃烤串烤肉的,都属于白瞎了来一场。
但有资格来到马岱府上,让老侯爷亲手给你烤肉烤串的人,整个帝国算下来,寥寥无几。
多少拜帖,都被侯府门口的大管家直接怼了回去,一句话:“侯爷忙着宫里的事情,没时间,等侯爷得闲了,直接去您府上回拜您呐!”
其实,谁不知道马岱马守义这王八蛋就躺在府里睡大觉,人家在侯府门外堵了他好几天,还不知道他就在府内?
但,这又如何?
用马岱的话说——你咬我吊!
憋屈了大半辈子的马岱,现在终于算是活出点侯爷的滋味来了。他想开了,老子憋屈半生所为何来?到头来,自己两个儿子都活成了小鸡崽子似的,成都纨绔圈儿的那些兔崽子们看见自己家俩小子都不爱搭理的,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反而活成了一个笑话!
这样的侯府,有个屁的前途!
既然这样,还不如好好活一场去球,爱谁谁!老子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什么?不喜欢?
去你大爷的,我马家什么时候需要看你的脸色过活了?
陇西马家,本是东汉顶级皇族,陇西一带,马家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当年的董卓又如何?凉州三明又如何?在我马家门前一样低眉顺眼!
可现在呢?陇西,哪里还有马家的一棵树一根草?
成都呢?堂兄马超赫赫威名,不过留下了一个女儿嫁为安平王刘理为妃。偌大一个陇右豪族马氏,现在也就剩下一个马岱这一个姓马的了。
所以,现在的马岱决定重新活一回。
咱都是给皇帝陛下烤串的人了,还在乎你别人来攀亲戚?往日哪里去了?我马岱低头做小那么多年,也不见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上门来喝杯茶咧。
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现在的马岱可算是体会得真真切切。
所以,现在,马岱活得特别滋润。
白天,去官衙内点卯,布置些任务下去,成都府的治安本就很好,哪里有多少事情可做?再说了,马岱是老行伍了,两军阵仗都经历了太多的生生死死,还做不好中军的这点事儿?
蜀汉军队分五块,北汉中,南南中,西汉嘉,东永安,中成都。这个中军,其实质便是成都卫戍军,首领为中护军将军,马岱现在便是这个中护军将军,皇宫卫戍,都是他的部下。
而皇宫卫戍,又分两部(左羽林部、右羽林部)、两营(虎步营、虎骑营)。羽林部健儿称羽林郎,源于当初武皇帝初建,健儿多为战争遗孤,及贵族儿郎,人数并不多,在后世属于预备役军官的编制,出去军营即可为将官的。
而虎步营虎骑营则是皇宫卫戍的主力,各有5000人的建制。这些人,才是皇帝陛下及成都人民安心生活的安全保障
这些专门卫戍皇宫的力量,现在,全部交到马岱的手上。这就是马岱敢于活得潇洒的根本原因所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人,比如当初的赵云赵子龙。
这让马岱的心里既兴奋,又惶恐。
兴奋的是,自己终究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成了皇帝最信任的那一小撮人。这是实话,但凡坐到这个位置上面的人,即便你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完全名不见经传的尘埃人物,在别人的心中,也重若泰山。
惶恐的,则是他现在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烦不胜烦。
比如突然之间冒出的诸多豪门联姻,把他儿子夸到了天上去,仿佛这成都年轻一代中,除了他马岱的两个儿子,就再也没有瞧得上眼的了。
嘿嘿,演,继续演……老子马守信再没脑子,也知道你这话没一句实心的,老子信你一个字儿,都不是人!
晚上,没事儿自己烤点肉,顺带教教儿子手艺,品尝一下,指点一二,婆娘再给上些酒水,难得的见父子三人和睦相处,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人也显得妩媚风情了许多。
夜里,将婆娘压在身下,狠狠折腾一番,呼呼睡去,这神仙般的日子就又过去了一天。
想想,过去的这多少年,真特喵地活得憋屈!不像人!
若大哥还在,马岱有信心让马超也活得轻快些。
那么多年,大哥都活得像一个驼碑的赑(bì)屃(xì),负重万千,藏头缩尾,不得伸展。
陇西马氏死了几百口子,谁不说是因为大哥的缘故?
当年,曹操将马腾马铁马休等人招去许昌,而马超不愿意去,因此,父亲和兄弟们被屠戮一空,世人皆将此归罪于马超的不应召。但明眼人都知道,人家曹操巴不得你马超也去咧,满门操斩总好过有漏网之鱼。
大哥这一生,活得憋屈啊!几个儿子,连一个活着的都没有,以至于大哥临死前,专门交代先帝,能否把他的爵位给自己来继承。
马岱越想越难过,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狠狠灌一口酒。
正当马岱浮想联翩微醺之际,蒋琬和费祎联袂闯了进来。
这两个人到府上,根本就不屑于等你管家通报什么的,更不会给时间让你找借口不见人。
人家来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奔着口中的食和心中的事儿来的。
口中食,自是不必说了,连皇帝陛下都亲笔御提——“马氏烤肉冠绝成都”,到府上来的,即便心中有事,也必须将马氏烤肉放在前面。
这是尊重,既是对老马家的尊重,更是对皇帝陛下的尊重。
当然,顺便的,也是对自己五脏庙的尊重。
心中事儿,也很明确——这姓马的和那姓魏的都好得恨不得穿连档的裤子了,从他这里,总要掏出点什么才好。
马岱骂一声“哪里来的狗东西!”语音未落,就发现来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蒋琬和费祎,连连掌嘴,吐出的唾沫将地上砸出了一个个坑来。
“呸呸呸,瞧我这张嘴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那啥——”
“得了吧,陈仓侯爷!”费祎鄙夷地撇了撇嘴,“也就是你还有这一手绝活,否则,请我都不来!”
马岱知道这位领导一贯诙谐的性子,也不在意,咧着一张大嘴巴呵呵呵地笑不停。
这二位大佬来到府上,管他有事儿没事儿的,用“蓬荜生辉”都已经不足以显示其尊贵了,外面,今夜该有多少人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蒋琬二话不说,直接一屁股坐过去,那边,马岱夫人早已经带着两个儿子慌里慌张地跑出来见礼了。
人家蒋琬可是魏氏小侯爷尚公主的媒人呢,自己家两个小子和魏氏两位千金对上了眼儿,但媒人不是还没有着落的么,这不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上来?
蒋琬,咱就不和魏氏小侯爷去争了,而费祎费大人,咱还是可以争取一哈的吧。
大司马做媒人,嘿嘿,想想,都刺激!
也因此,这女子的那张俏脸就越发地显得妩媚起来,看得两位老家伙只砸舌头——狗日的马岱,硬是娶了一个祸水红颜,该着这狗东西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