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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业视野方面,李遗虽然自小耳濡目染,但与关银屏这个豪门女子相比,却还是相差了许多。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碾压吧。
“咱们兴古郡这边产酒,但真正想向西打出销路,离开吕氏,是根本不可能的!”关银屏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对丈夫循循善诱。
对于李遗而言,他想的其实很简单,我有天水,还怕你吕氏不上我的门来?
酒香不怕巷子深!
但在关银屏的心里,咱兴古郡的白酒,可不是单纯的商品,其自带了政治的属性。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其政治的属性要远远高于商业属性。
当然,这些理解,很大部分,来自于沈腾的解析。
所以,这一十二坛子头道酒,按照关银屏的意思,沈腾、王伉、吕凯三人,各四坛,自己品尝是足够了,便是为了彰显尊贵待客送礼,也不差了。
用李遗的话说,就是——够意思了!
谁知道,这十二坛子佳酿到了昆明郡,还没有来得及分配,小家伙们实在拗不过那香气扑鼻穿肠挂肚的诱惑,便私自开了一坛。
更因为酒香悠远,无意中将老郡守勾引了过来,暴露了实力。
第二天,老家伙醒来后,便开始耍起来无赖——直接带兵围住了这个小院,将小家伙们全部驱赶到外面站岗去了,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抱走了六个坛子!
当沈腾闻讯赶到小院门口时,看见李剑波他们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禁好笑。
“不就几坛子酒嘛,至于嘛!”
看见师傅到来,这些小家伙们终于控制不住了,张俊和林豆豆的眼泪顿时就刷地滚落下来,扯住沈腾的衣服不撒手,泪眼婆娑,泣不成声,我见犹怜。
也恰好在这个时候,院门处,老家伙得意洋洋地抱着昨晚已经启封的那个酒坛子信步走了出来。
这群人是再也不能忍了,群情激奋,出口成脏——
“老大人忒贪心了,说话不算话!”
“老年人不讲武德!”
“还郡守呐,脸皮比城墙厚!”
“那是俺们师傅的!”
……
老人施施然走过来,在众人面前站住,看着这群年轻人,口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来:“都是一群好娃娃啊,老夫这是为你们好,你们年纪轻轻的,佳酿虽好,可不能贪杯哦。”
说完,还特地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沈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一坛子呢,已经开了封,漏了气,味道着实变了,就不给你喝了。老夫我说话算话,就按照你说的,地下埋两坛,竹子里面灌两坛,你哪天到我昆明郡,老夫哪天启封与你共饮,不醉不休。另外两坛嘛,老夫也不是自己享受,老夫会邀请白蛮青衣蛮等大族首领们前来郡城,一起享用!”
“这个,可以有!”沈腾能说什么呢?“老爷子您都已经预谋好了的,小子我敢不应承?”
老爷子再次拍拍沈腾肩膀,赞叹道:“好儿郎啊,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糟蹋了,他兴古郡做的,莫非我昆明郡就做不得?哎,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藏私、偏爱,都是罪过啊,要不得,要不得……”
老爷子这两天缠着沈腾要这佳酿的工艺配方,沈腾硬起心肠来,没答应,只是说:“老爷子您信我的,把茶业做大做强,不比白酒差了什么,而且茶叶的价值远远超过那白酒的价值,您老何必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呢?”
老爷子也知道沈腾说的什么意思。
白酒,自然是赚钱利器,但茶叶,却可能会作为战略物资,用来控制西面高地那些游牧民族。
但老人却坚持认为,相比茶叶而言,白酒是更好的战略物资。
苦寒之地,来一口白酒,怎么着也胜过来一口热茶吧。
最后,实在拗不过这老家伙,沈腾只能答应老爷子,三年后,再谈这个话题。到时候,茶叶该已经做出了个样子,老爷子您要是有这个心思,咱们再说。
沈腾故意留个活话在这里。
其实白酒行业的技术门槛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高。但想做大做强,也尤为不易。
第一个要过技术关。
此时白酒行业刚刚开始,酒曲的制作工艺流程尚未完善,甚至连熟练都算不上,要不要试错?试错,就意味着成本开支,就意味着浪费。
这个时代,有多少粮食可以浪费试错?
第二个要过场地建设关。
无论大小酒场酒坊,必要的建设是基础。
但多大的产量规模,需要多少建筑合适,这个,就连沈腾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的技术,不过是来源于长期与爷爷在一起生活时的所见所闻,而爷爷所经营的,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镇作坊而已。
第三个,则是白酒的后处理技术关。
刚刚出炉的白酒,其实不适合立即饮用,需要时间的沉淀,也需要一定剂量的新老勾兑。
而这些,都需要时间去试错,去验证。
在沈腾的眼里,时间,是成本,试错,更是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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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产业,最好从小开始,从一个点两个点开始,在没有真正成熟之前,还是不要一开始就上马大型工程的好,否则,很可能会导致重大的成本损失。
最重要的,南中这里,靠近孙吴的那几个郡县,粮食的产量还算稳定,最不济,他们也有机会从孙吴那边市场上买到粮食。而昆明郡兴古郡这边,粮食的产量尚不稳定,根本就没有能力建立大型酿酒=厂。
其实,酿酒厂的酒糟,也是一个十分庞大的产业,若不能善加利用的话,浪费会非常严重。
兴古郡已经建立了较大规模的肉制品厂,酒糟刚好可以发展牲畜养殖业,这些,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昆明郡这里,真的没法立即上马。
而对于昆明郡来说,茶叶这个行业,投入小,产出同样的无限大。
老王伉也是无法。
用他的话说:“东西在你小子手上,自然你怎么说都有理!”
不得已,他当即决定,立即派人去兴古郡那边采购白酒,在昆明郡找地方囤积起来,找机会加价售卖。
“老子不生产白酒,老子是白酒的搬运工还不行吗?”
地下窖藏、竹子腹中藏酒,都是沈腾透露给老爷子的,被老爷子当做最好机密给保存了起来。
“你们走,我就不送了,处理这几坛子酒,甚为重要,老夫我得亲自去做才放心。”
“哦,对了,剩下那五坛劳什子,记得留四坛给老吕,告诉他就说是我昆明郡送他的,千万别忘记哦!”
一群娃娃就这样看着老家伙屁颠屁颠地走了。
随着他的离开,那浓香扑鼻的味道,也逐渐消散在空气中,渐行渐远,终至完全消失不再。
“师傅——”张俊已经哭倒在沈腾的怀抱里,几乎要瘫软地出溜到地上去了。
当时,包子他们也在场。也都有闻到那扑鼻的酒香。
因此,才有今日的话题。
包子他们打马上前去寻那拦路抢劫的开心,斥候打马向后,向沈腾汇报。
而此时,沈腾正在为独属于自己名下的那一坛子白酒愁肠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