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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与西部羌蛮死磕的话,板楯蛮并无多少胜算。
更何况,假若板楯蛮直接出兵,还不知道无意之中就得罪了蜀中的哪家豪族呢。
从大的格局来说,此时的蜀汉帝国,并不希望与西部的羌蛮进行大规模的战争,打不起,也不敢打。
不得已,祝融氏便将沈腾的这支队伍里的伍长什长曲长全部换成三江城的人,这些人自然都是孟氏的亲信。并且安排阿曲莫跟在沈腾身边做护卫。
祝融氏甚至还直接对这些亲信言明,凡是有家属族群部落的,一旦发现有人胆敢吃里扒外,整个部落族人全部处死!
种种防范措施进行叠加,然后,大家才肯放沈腾他们开拔。
熊大熊二一人扛一把等身高的大砍刀,晃晃悠悠地就进了山,向狼岑所在的狼山顶上狼堡行进。
杨二车娜姆一个劲儿拍着胸脯给沈腾做保证:“放一百二十一个心吧,咱家贡嘎和昆仑,从来没有误过事儿!”
看着杨二胸脯上波涛汹涌毒物活灵活现的样子,沈腾也只能强作欢颜。
人都走了,即便不放心,又能怎地?
阿曲莫一直埋怨沈腾,说自己才是最好的联络人选:“不就是忽悠羌蛮子么?三句话搞定的事情,你整那么复杂,台词儿那么多,你让人家熊大熊二怎么记得住!”
自从沈腾无意中把昆仑和贡嘎叫做熊大熊二之后,不仅大家都喜欢这样称呼他们俩,就是他们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了。
当然,“猛将兄”目前也是独属于熊大熊二的称呼。
狼山,位于越巂郡西部山区与低地高原的接触地带,既有高山峡谷险要之地,其间,也夹杂着大片的山地牧场,是西地羌蛮世代放牧场所。
这里多牦牛,野生的比家养的更多。野生成年牦牛身体壮硕,体重多达五千斤以上,奔跑起来,尘土飞扬处,恍若巨象,声威吓人。
而且,野生牦牛的脾气相当暴躁,属于那种你瞅它一眼都犯罪的猛兽,领土意识相当强烈。
而牦牛也有敌人,雪豹和高原狼,是牦牛的天然敌人。对于汉人来说,雪豹难得一见,因为它们往往居住在高高的雪山之上,而高原狼却常见,成群结队,老弱病残的牦牛,是其主打菜谱之一。
另外,高原上还有许多野生动物,藏羚羊,藏野驴,都是常见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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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马群也有,不常见,但一旦遇到,便是成百上千成群结队。因为野马能够为羌蛮人换来更多的生活生产物质,属于高原上的无价之宝,遇到了,便会想尽办法捕捉,捉到便是赚到。
羌蛮人多蓄养藏獒,传说中的一鳌战三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藏獒是真正的高原勇士,是臧狼和雪豹的死敌,却是一点水分也没有的。
狼山,是群山,因为多狼,故而名狼山。此山依然属于羌蛮一族的分支,号为狼族。
狼山之最险峻高峰上,有羌蛮族建设的一座城堡,坚固异常,号为狼堡。千年不化的冰雪融水,保证了狼堡有天然纯净的生活用水。
此地尚属低地高原的一部分,所以,此时节,依然满地冰雪,春天的迹象,是一丝也没有的。
熊大熊二这两位猛将兄本来就生的高大威猛,再加上受了沈腾的蛊惑,要“牛逼轰轰”,行进间,也就不再刻意避人,转捡那显眼的地方行走,还专门做些烧包事儿,比如遇见牦牛就砍死一头两头的,遇见狼群也不畏惧,杀几头,再啃上几口新鲜肉,喝几口新鲜狼血,补充补充体力。
这下可好,人还没有到狼山,二人的行踪早已经被羌蛮探子报到狼山大寨之中。
按说,游牧民族一般很少搞什么建筑的,尤其不会建设城堡之类的大型建筑。但狼山这里,无论游牧还是定居的条件,实在太优渥了,所以,狼山羌蛮在这里世代放牧,无数头人帅豪前赴后继地在狼山之上修建城堡,几百年下来,牺牲了无数羌蛮人生命之后,狼堡,这座纯石头垒砌而成的险峻城堡,就显得尤其的高大险峻,矗立在雪山之巅。
狼山羌蛮属于羌蛮的一只,将狼看做是自己的祖先,这一代的狼豪狼岑生得身材高大威猛,常年以一件雪白狼裘裹着上身,因为经年不换,这狼裘早已经脏得泛黄,满是油腻。半裸的胸膛上尽是一圈一圈的护心毛。头上脏兮兮的发辫,有几十来条之多,满脸的零乱胡须,也不怎么打理,整个人打扮得不伦不类,但却透露出一股豪悍果决的杀伐之气。
城内房屋也都是青石垒砌而成,墙壁上贴满了各类裘皮,以做保暖。还有一些带角的兽头,作为装饰。屋内中央燃了一堆牛粪篝火,上面悬挂了一个铁质的煮锅,里面突突突地冒着热气。
另外有人专门在火堆上烤制几只已经金黄泛着油光的藏羚羊,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狼岑的两边向下,依次坐了几个同样打扮的羌蛮人,但在狼岑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上,却坐着一个汉人模样的人。
众人一边大口吃着烤羊肉,一边大口喝着酒,羊骨头和酒酿随地丢弃,场面十分不堪,唯有那汉民扮相的汉子吃相斯文,慢条斯理地,像是有着什么心事。
狼岑对这人倒是很有礼貌:“李先生,你说,这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旁边一个粗壮的羌蛮汉子不乐意了,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汁儿,不满地嚷一句:“狼王,你对这汉人太客气了,他懂什么?大不了就是打呗!”
旁边有人应和起来:“就是,汉人最是不经打!咱狼族下山,哪一次不是满载而归?接下来……哼,接下来狼王你吩咐一声,咱再去越巂郡城走一遭,这次不带几百娇嫩的娘们儿上来,算我没说!”
一旦话题涉及到了抢劫和女人,这殿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狼岑却没有那么乐观。
作为三县羌蛮最后的大赢家,狼岑看似粗野,其实内心有精细的一面。自从这个叫李大拿的汉人上山后,自己才逐渐在三县羌蛮的争霸中胜出,所以,他知道这汉人有两把刷子。
但在性子粗野的羌蛮人眼里,汉人既不经打,又无信义,多的是阴谋诡计,羌蛮人在与汉人做交易时,吃的亏可就太大了,无论羌蛮人如何算计,最后,吃亏的一方一定是他们。
最后,这些羌蛮人干脆就舍弃了交易的思维,直接动手抢就是了,多简单粗暴的事情,就因为交易,把事情搞得那样复杂,最后还不是将便宜都让汉人占了去?
这已经是近期狼岑带人下山去到越巂郡的第三次成功归来了。
最后一次,他们甚至直接进入越巂郡城,大肆劫掠了一番,满载而归。抢劫的财物自不必说,甚至还顺手掳掠了好几百汉人男女上来,用做了奴仆。
羌蛮现在还是部落制度,所有斩获,狼王自己拿走一份,剩下的,就是各个部落按照出兵的多少,功劳的多寡,进行分配,很简单,但也很合理。
狼岑将双手往下压了压,众人停止吃喝喧哗,都把目光注视在狼王身上。狼岑却依然向那汉人问计:“李先生,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那汉人只轻轻说了句:“帅豪,您想想我父亲当年故事,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