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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嶷刚好赶到,包子三人脸红脖子粗地上来见礼,包子只有一个要求,请张嶷的队伍让开,他要亲手宰了那狗日的蛮酋!
张嶷自然无可无不可的,剩下的敌人本就不多了,小家伙们显然刚才吃了一个大大的闷亏,复仇的心态,难以遏制。
让就让呗。
张嶷一声令下,士卒陆续退出战场,在四周围了一个大大的圈,严密监视着战场动向。
包子几人发一声喊,疯牛一般地就冲了进去。
毋力挫此时身边聚拢的不过百人,其余人早已经倒下,四面夹击的滋味果然不好受,他心里正想着:“这下算是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谁知道后面忽然没了压力,有点不知所措,但也有点暗自庆幸,是不是后面来了友军。
刚刚松一口气,包子他们挟风带雪狂飙一般地撞了过来,这伙人志在复仇,包子黄崇李球各执长枪,也没有什么阵法,没头没脸地捅过去,身边的家将更不敢怠慢,也都一股脑地涌过来,互相砍杀起来。
到得此时,羌蛮士卒们早就没了斗志,许多人想举手投降,无奈被围困其中,想投降也没有机会,这些可恶的汉人过来,见人就砍逢人就剁遇人就捅,哪里给你说话的机会了?
最后,毋力挫身边仅有10余人,他自己也满身是伤,嗓子早已经嘶哑,发不出声来,双臂酸软无力,周围的攻势也逐渐松懈下来,反正只有中间这十几个活物了,给他登天梯,他也难以上青天。
毋力挫无力再战,身边十多人陆续跪在雪地之上,双手高举,只有毋力挫一人手执大刀,兀自站立。
沈腾远远站着,没有过来,也没有说话。他对刚刚回到自己身边的张嶷笑道:“接下来,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张嶷哂笑一声,道:“还奇迹!莫不成这蛮酋还能上天?!”
包子越众而出,对那些跪倒匍匐在地的羌蛮子视若未见,直接来到帅豪毋力挫身前几步远处,站住,丢了长枪,从腰间拔出钢刀,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呸!狗子的酋奴,小爷我和你大战三百合!”
张嶷幽幽地来一句:“有乃祖车骑将军遗风。”
沈腾却笑道:“千万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咱可担不起这个责!”
张嶷笑道:“怎么可能!那家伙的胳膊早已经乏力了, 能把刀举起来,已经算本将军看走了眼。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呵呵,有点意思。”
毋力挫确实早已乏力,两只胳膊微微颤抖着,哪里还有再战三百合的本事。但身为蛮酋帅豪,本身也是枭雄人物,既然深陷绝境,也就不再做他想,唯有战死而已。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投降,同样也是死。
此次前来狼堡助战,他早就知道了狼岑他们究竟干了什么。在内心里,只有羡慕嫉妒却没有恨,人家狼岑都能做的事情,为什么我毋力挫蛮就不可以?
事与愿违,唯有一死。
毋力挫深呼一口气,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算是还回了些气力,勉强举起钢刀,低吼一声,便冲着包子杀了过来。
风,渐渐停止了, 雪,却越下越大,大片的鹅毛雪片布满天空。
二人挥刀相向,搅动雪花乱舞,脚下踢踏处,乱雪夹杂泥土四处飞溅。
二人本就相距甚近,包子抡刀劈砍,毋力挫挥刀相迎,包子一口气连砍了三刀,毋力挫迎了三刀,二人错开身形,蓄力再战。
张嶷用胳膊肘捅了捅沈腾,扬了扬下巴,对沈腾说道;“这小子在和人家赌命,桓侯知道了,估计要气得掀棺材板了。”
沈腾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打趣道:“一箭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偏偏却要大战三百合,你咬他?”
“蠢!”
“蠢得死!”
包子再度发起冲击,一个箭步上去,对方也迎了过来,毋力挫的长刀抢先当胸刺来,却不料包子脚下一个趔趄,险险歪倒在地上,众人惊呼声中,想要施救已经来不及,黄崇和李球大惊失色,齐呼:“小心!”
毋力挫的钢刀从包子面目划过,带起一线血丝。
包子一只手撑住地面,另外一只手中钢刀平举,恰好捅进毋力挫的小腹!
毋力挫呆愣愣地看着腹前钢刀,浑身仅有的一丝气力,瞬间被抽走,消失不见。他再无力站立,噗通一声,跪在包子面前,口腔,鼻腔里喷出血水来。
包子也刚好起身,一个起身,一个下跪,高下交错之时,恰好就被喷了一头一脸。
他呆愣愣地看着跪在面前的蛮酋帅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叫好声轰然响起,李球和黄崇冲了过来,扶住包子,包子还不忘抬起一脚,将毋力挫的尸体踢到,抹一把脸,骂道:“狗日的,临死还喷老子一脸!”
收拾完剩下的羌蛮子,众人打扫战场,便一起向魏黑子所在的营寨走去。
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议。
魏黑子这边的清点工作已经完成,被偷袭的损失的确不小,死了100多士卒,重伤不计其数人,轻伤无数。另外损毁营帐无数,战马逃亡100余匹,已经派出士卒在周围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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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商议善后事宜。
若没有张嶷所说的新任郡守姚伷可能陷落在狼堡城中之事,其实接下来的事情一点也不复杂,里应外合呗,出其不意,内外开花,万事大吉,一举踏破狼堡,歼灭狼岑部落,三县之地彻底进入越巂郡的郡治体系中。
然后,再以此为据点,向低地高原和高地高原渗透。
但因为有了姚伷这个特殊情况,他们就不得不小心从事。
最后,商议的结果,沈腾带走此次战斗中所有牺牲的汉族士卒的尸体,回去冒功。
这个提议,一开始魏黑子和张嶷的打死也不同意的,汉人视死如生,死者为大,这个观念根深蒂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的袍泽弟兄死了还被带去让蛮族人羞辱一道。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袍泽弟兄死后再受侮辱!”沈腾斩钉截铁地告诉大家,“我带回去这些弟兄尸首,是为了让我从银坑洞带来的这2000人彻底取得狼岑的信任,以便于我们更方便寻找姚郡守,更好地里应外合,打破狼堡,为战死的这些袍泽弟兄和那些平民百姓报仇!”
既然沈腾都如此说了,众人也只好答应。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沈腾他们的队伍,本身就参与了战斗,也有许多损伤,回去上报狼岑,说自己打了一场偷袭战,得胜而归,也算不得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