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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起木瓢搅动琥珀色浆液,
“皇上昨儿还说御田稻穗不够壮,这桶皇家特供正愁没人往宫外送呢。”
华妃的珠钗都在打颤:
“你竟敢让本宫当粪车夫!”
“哪能啊。”
我舀起半勺凑近她绣金腰带,
“您亲自押送,这叫体察农桑——御史台写青词时不得把您夸成女娲转世?”
最后她是被熏晕抬走的。
小翠盯着廊下二十坛“特供”犯愁:
“娘娘,这些真要送去户部?”
“兑水浇到御花园西墙。”
我扒拉着桶底捞出油纸包,
“毕竟真正的宝贝在这呢。”
昨夜皇上塞给我的密信还带着龙涎香,上面画着三只王八叠罗汉——这是我们约定的紧急暗号。
果然在夹层找到半枚虎符,内侧刻着“镇北”二字。
更声未响,黑影已翻窗而入。
来者玄铁面具覆脸,却露出与皇上七分相似的桃花眼:
“主子料到你解得出谜。”
他抛来染血的绢帕,上面赫然是北狄文字。
“皇后每月十五向护国寺送的血经,抄的是北狄军粮分布图。”
暗卫声音像生了锈,
“三日后子时,御兽苑。”
我摩挲着虎符纹路,忽然想起诏狱里太医院判临死前的嘶吼:
“你以为赢的是谁?螳螂捕蝉......”
寅时三刻,我蹲在冷宫枯井边等人。
浓雾里传来环佩轻响,来者竟是常年称病的德妃。
她褪去怯懦神色,将翡翠禁步按进我掌心:
“当年苏贵妃诞下龙凤胎那夜,接生嬷嬷怀里可抱着两个襁褓。”
我盯着禁步背面显露的凤纹胎记,耳畔轰鸣如雷。
德妃的银护甲刮过井沿青苔:
“真当皇上不知你是镇北侯遗孤?他留你在身边,不过因你兄长握着三十万......”
破空声打断话语。
我旋身甩出夜香铲击落暗箭,德妃却已消失无踪。
掌心躺着半块兵符,与皇上给的正好能拼成完整虎头。
“娘娘!”
小翠提着灯笼踉跄跑来,
“北狄公主闯宫求见!”
那姑娘发辫散乱,腰腹渗着血:
“我们的巫医被灭口了...\"她塞给我半片龟甲,\"有人要重启人牲祭,就在...”
一声鸦啼突兀响起,公主突然扼住自己喉咙,指缝间钻出诡异红丝。
我扯开她衣领,锁骨处朱砂符咒正泛着幽光。
“噬心蛊。”
我蘸取她伤口血迹闻了闻,
“需要施咒者心头血做引,这玩意通常养在......”
“养在至亲之人身上。”
皇上声音从月洞门传来,他手中剑尖垂着血珠,
“朕的国师舅舅最近总咳嗽呢。”
公主突然抽搐着大笑:
“你们中原人真有趣...咳...可知噬心蛊反噬时...”
她瞳孔骤然扩散,最后半句淹没在秋风里。
皇上用披风裹住我发颤的手:
“怕了?”
“臣妾在算要备多少夜香。”
我踢开公主袖中滚出的巫毒娃娃,
“毕竟清理蛊虫尸体可比倒恭桶费劲多了。”
他低笑震落枝头残叶,我们交叠的掌心里,虎符齿痕严丝合缝。
冬至那夜,我蹲在御兽苑的虎笼顶上,看着皇上与国师对质。
“舅舅好雅兴。”
皇上把玩着噬心蛊母虫,
“用亲外甥的心头血养蛊,不怕姐姐半夜找你谈心?”
国师的白须在风中凌乱:
“你早就知道?”
“从你给朕下第一味药开始。”
皇上将蛊虫抛进火盆,
“可惜你太心急,非要在北狄使团面前露马脚。”
我正看得起劲,突然被拽进一个温暖怀抱。
皇上不知何时跃上笼顶,在我耳边低语:
“爱妃看戏不叫朕?”
“臣妾怕打扰您清理门户。”
我摸出袖中虎符,
“顺便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臣妾,咱们是龙凤胎?”
他身形一僵。
我晃着翡翠禁步:
“德妃给的,背面刻着生辰八字。”
火光映出他眼底的震惊,
“难怪您总说朕的茶里巴豆放得恰到好处,原来是血脉相连的默契。”
国师突然狂笑:
“精彩!老夫布局二十年,竟让你们兄妹......”
“打住。”
我甩出夜香铲击碎他手中符咒,
“反派死于话多这道理,您老该懂。”
禁军涌入时,国师已化作一滩血水。
皇上揽着我跃下笼顶:
“怕吗?”
“怕。”
我靠在他肩头,
“怕您又往臣妾茶里放蒙汗药。”
他低笑:
“那次是怕你搅和进北狄的事。”
“那这次呢?”
我指着满地蛊虫尸体。
“这次...”
他忽然正色,
“是想让你以长公主身份,替朕去北狄和亲。”
我差点把虎符捏碎:
“您认真的?”
“当然不是。”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圣旨,
“朕要封你为镇国长公主,统领三十万镇北军。”
我盯着圣旨上鲜红的玉玺印:
“那皇后...”
“她才是真正的北狄细作。”
皇上将噬心蛊灰烬撒入风中,
“这些年借护国寺传递军情,连国师都被她利用。”
我忽然想起巫毒娃娃上的生辰八字:
“所以她早就知道...”
“知道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皇上轻叹,
“这也是她宁死不肯说出军情的原因。”
更声响起时,我站在宫墙上眺望北方。
小翠捧着新制的朝服走来:
“娘娘,该用膳了。”
“叫殿下。”
我纠正她,却见皇上提着食盒翻上墙头,
“朕亲手煮的巴豆汤尝尝?”
我接过汤碗,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华妃...”
“在冷宫种菜呢。”
皇上挑眉,
“说要研究夜香浇灌的青菜为何格外壮实。”
我笑倒在琉璃瓦上,心想这深宫岁月,总算熬出了头。
(尾声)
三年后,北狄归顺,镇北军凯旋。
我在城楼上看着皇上迎亲的仪仗,忽然被个小太监拽住衣袖:
“殿下,皇上让您去御花园。”
满园春色中,他执起我的手:
“这次,换朕来倒夜香。”
我望着他手中金灿灿的夜香桶,笑得直不起腰:
“那臣妾负责闻香?”
“不。”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
“你负责当朕的皇后。”
更声悠远,宫灯如昼。
这深宫岁月,终是酿成了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