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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仙界的扫帚》
韭菜花跪在青玉地面上擦第三遍台阶时,终于忍不住把抹布摔进水桶。
“这地方连清洁术都禁用?”
她瞪着远处嗑瓜子的粉衣仙娥,
“在人界随便找个杂役都会的术法!”
“省点力气吧。”
旁边擦廊柱的白衣青年头也不抬,
“昨天王老头想用御风诀扫地,被罚去喂了三天饕餮。”
他手里的棉布突然发出嗤啦声,
“见鬼,这柱子会吃布料!”
韭菜花凑过去看断面,瞳孔猛地收缩:
“蚕丝里混了吸灵棉,他们在偷取...”
“新来的话这么多?”
粉衣仙娥的绣鞋尖踢翻水桶,冰水泼了韭菜花满身,
“申时前擦不完瑶池台,今晚都别想领固元汤!”
等仙娥扭着腰走远,白衣青年突然递来半块馒头:
“我叫白蔹,飞升前是炼丹的。你手上的茧...在人界用剑的?”
“天剑宗掌门。”
韭菜花咬馒头时差点崩了牙——这分明是掺了碎晶石的陈粮。
白蔹闷笑出声:
“巧了,我在人界是药王谷老祖。现在?”
他撩起衣袖,小臂上全是烫伤,
“整天给仙官们熬壮阳丹。”
“哐当”
一声巨响打断对话。
两人转头看见个绿裙姑娘撞翻了香炉,正被仙娥揪着耳朵骂:
“青黛你是猪吗?这月摔坏第七个法器了!”
“等等!”
韭菜花突然冲过去抓住绿裙姑娘的手,
“你刚才画的是改良版避尘符?”
青黛眼睛瞬间亮了:
“你看得懂?我加了人界的巽位逆转...”
“然后触发了防御阵。”
韭菜花指着香炉残片上的金纹,
“仙界所有基础符咒都被篡改过,我在擦台阶时发现的。”
三颗脑袋凑在香炉碎片前时,巡值的紫袍仙官突然出现:
“你们在...”
“大人!”
白蔹突然扑跪在地,
“这丫头打碎法器还想推给我,您可要明鉴啊!”
他在背后对两人比划奇怪的手势。
青黛立刻哭出声:
“我三天没喝固元汤手抖,求大人开恩!”
韭菜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蔹拽着咚咚磕头。
直到仙官骂骂咧咧走远,她才甩开他的手:
“你们倒是熟练。”
“第十三次了。”
青黛抹掉假哭的眼泪,
“只要互相攀咬,仙官就懒得细查。”
白蔹从袖子里摸出块糖糕分给两人:
“上个月有个阵修发现护山大阵的漏洞,当晚就被调去守炼丹炉了——炸得神魂俱灭那种。”
韭菜花捏着糖糕没吃:
“你们没想过反抗?”
另外两人突然沉默。
远处传来钟声,青黛跳起来就跑:
“戌时巡查要来了!”
深夜,韭菜花在通铺上辗转反侧。
同屋的飞升者们鼾声如雷,她却盯着掌心
——白天擦台阶时,某个困阵残留的灵气在她体内转了半圈。
“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条缝。
白蔹倒挂在檐下冲她招手。
两人蹲在茅房后的草垛旁时,韭菜花终于爆发:
“你非要挑这种地方说秘密?”
“整个仙界只有这里没有监听阵。”
白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尝尝,人界的梨花酥。”
韭菜花咬了口差点哭出来——这是她闭关百年时最怀念的味道。
“青黛做的,她飞升前是皇宫御厨。”
白蔹突然正经起来,
“你白天说反抗,是认真的?”
屋檐突然落下个绿色身影。
青黛抱着食盒嘟囔:
“第七次尝试,仙界面粉根本发不起来...”
她看到梨花酥碎渣突然僵住,
“你们...知道了?”
三双手同时按住食盒。
韭菜花感受到掌心传来熟悉的波动:
“你在用食盒当符纸载体?”
“仙界食材都掺了锁灵砂。”
青黛掀开夹层,露出里面焦黑的符纹,
“但昨天做的桃花酥里,你的剑气残留激发了...”
白蔹突然扒开衣领,心口处有道狰狞疤痕:
“我被派去挖玄晶矿时发现的。”
他指尖凝出微光,疤痕里竟透出晶石光芒,
“那些矿脉深处,全是...”
“什么人!”
远处突然传来呵斥。
青黛瞬间抖开食盒变成普通糕点,白蔹则扯着嗓子喊:
“闹肚子也不行啊?”
韭菜花被推回窗内时,听见白蔹用气声说:
“明日采灵露时,看腰牌背面。”
她攥着半块梨花酥躺在铺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食盒夹层里未成型的符咒,分明是人界早已失传的破界纹。
《二:露水里的地图》
“新来的负责东边云杉!”
紫袍仙官把竹筒砸进韭菜花怀里,
“每片叶子只取晨露,混进杂叶就扣三天饭钱。”
韭菜花学着其他飞升者的样子爬上树梢,发现腰间木牌背面沾着青苔。
当她假装擦拭时,苔藓下浮现出暗红色纹路——这分明是人界用来封印魔气的血符。
“发什么呆呢?”
树下传来白蔹的喊声。
这家伙被分到清理露水筛,正把废渣倒进自己袖口,
“你那棵树至少能挤三筒!”
韭菜花摘叶时故意抖落几滴露水。
当水珠渗入木牌,血符竟化作立体矿洞图浮现,某个闪烁的红点正是她此刻的位置。
“动作快点!”
巡值仙使的飞剑掠过树冠。
韭菜花慌忙去抓晃动的树枝,怀里的竹筒突然被绿藤缠住。
青黛蹲在隔壁树上眨眼睛:
“用这个。”
她抛来块绣着歪扭花纹的帕子,
“垫在竹筒里能防震荡。”
露水接触帕子的瞬间,韭菜花看到青黛昨天画的破界纹在发光。
她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尖叫。
“我的眼睛!”
采露的老修士捂着脸滚下树,指缝间渗出黑血。
他碰过的云杉正在疯狂分泌毒液。
紫袍仙官冷笑着出现:
“第三百二十七个。”
他弹指点燃老修士的衣袍,
“连树哭藤都不认识,也配当药圣?”
韭菜花死死咬住舌尖。
那是人界早已灭绝的灵植,此刻竟被仙界改造成杀人工具。
她突然意识到,所有飞升者都在被迫接触这些变异物种。
正午休憩时,三人缩在膳房角落。
青黛用菜叶卷着酱料分给众人:
“尝尝,我用醒神符腌的萝卜。”
白蔹嚼着菜卷突然僵住:
“等等,这酱料...”
“是矿洞的味道!”
韭菜花同时反应过来。
那股淡淡的硫磺味,和木牌地图上标注的红点完全吻合。
青黛掏出发酵的酱缸:
“你说这个?我在后厨地窖找到的,闻着像你身上伤口的...”
她突然瞪大眼,
“白蔹你掀衣服干嘛!”
炼丹师指着心口疤痕:
“我挖矿时见过这种硫磺晶,它们会钻进伤口生长。”
他蘸着酱料在桌面画线,
“矿洞最深处有东西在吸收灵力,就像...”
膳房门突然被踹开。
粉衣仙娥尖着嗓子骂:
“偷吃还敢用膳房的碗?”
青黛瞬间把酱料抹在韭菜花脸上:
“她饿晕了!我们正要报告呢!”
“晦气!”
仙娥甩袖就走,
“把这疯子扔去洗鹤笼!”
当韭菜花被推进鹤园时,白蔹的声音随风飘来:
“留意仙鹤食槽!”
腥臭的笼舍里,数百只仙鹤正在啄食发光的碎石。
韭菜花假装擦拭围栏,摸到食槽边缘的划痕
——这分明是人界剑修留下的求救信号。
“新来的?”
养鹤老妪突然出现,浑浊的眼球盯着她腰牌,
“别碰食槽下的青砖。”
说完竟抬脚碾碎半块砖石。
韭菜花趁冲洗鹤爪时摸到砖缝,指尖传来刺痛。
翻开的青砖背面,赫然刻着天剑宗密文:
“勿信固元汤,灵根化玄晶。”
夜色降临时,她在通铺缝里抠出白蔹塞的纸条。
泛黄的符纸上画着酱缸与鹤爪,青黛在旁边添了行小字:
“明日子时,地窖见。”
《三:发霉的算盘》
子时的更漏刚响,韭菜花就被青黛用臭袜子熏醒了。
“穿这个。”
绿裙姑娘把扫洒婆子的粗布衣糊在她脸上,
“西廊第三盏灯笼灭时,走排水沟。”
韭菜花捏着鼻子钻过鼠虫横行的沟渠,在陈年油垢里摸到块活动的砖。
推开瞬间,酸腐气息扑面而来——这哪里是地窖,分明是个巨型酱缸。
“接住!”
头顶传来白蔹的闷哼。
炼丹师正倒挂在房梁上,往酱缸里撒着发光的粉末,
“把东南角的黄豆搬开。”
韭菜花刚抬开麻袋就僵住了。
霉斑遍布的墙面上,数百个血色掌印组成古老阵法,中央钉着把生锈的算盘。
“这是第十任膳房总管留下的。”
白蔹跳下来时带落满地菌丝,
“他用发霉的算珠记录仙界账目,直到发现玄晶矿的真相。”
青黛突然从酱缸里冒出头,顶着满身豆渣说:
“看第九排算珠!”
她手指划过处,霉斑自动排列成文字
——“岁供玄晶三千斛,实炼三万斛,差额者皆为飞升骨。”
“他们抽走飞升者的灵根...”
韭菜花喉咙发紧,
“炼成十倍数量的玄晶?”
白蔹突然掀开左耳鬓发,露出皮下蠕动的晶状物:
“洗髓池种下的灵种,会不断吸收我们的灵力结晶。”
他敲了敲身旁酱缸,
“但这些陈年豆酱产生的浊气,能减缓结晶速度。”
青黛抱出个陶罐:
“尝尝,用醒神符酿的酱油。”
她舀起一勺浇在算盘上,霉斑突然暴起形成立体星图,
“果然!矿洞最深处的阵眼就在...”
地窖木门突然传来抓挠声。
三人瞬间吹灭烛火,白蔹把韭菜花塞进空酱缸,自己跳进腌菜桶。
“又偷酒喝?”
巡夜仙使的灯笼扫过满地菌丝,
“这破地方迟早填了...”
等脚步声远去,青黛突然闷笑:
“你头顶有蛆。”
“这是灵蚕!”
白蔹从腌菜桶捏起条发光的白虫,
“好东西啊,能疏通经脉...”
他突然顿住,蚕虫正在他指尖化作晶粉。
韭菜花拍开陶罐封泥:
“你们看!”
酱油里浮沉着无数晶粉,正组成微缩的仙界舆图。
某个闪烁的红点,竟对应着她今日洗鹤笼的位置。
“仙鹤食槽的碎石...”
她蘸着酱油在桌面画线,
“和玄晶矿是同一脉?”
青黛突然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下午偷藏的仙鹤饲料:
“白蔹你试试这个。”
炼丹师吞下碎石时脸都绿了:
“呸!这根本不是玄晶...”
他忽然瞪大眼睛,耳后晶状物开始剧烈蠕动,
“是灵种外壳!”
远处传来鸡鸣,白蔹抓起算盘塞给韭菜花:
“明日去库房领扫帚时,拨乱第三排算珠。”
他耳后晶粉簌簌掉落,
“青黛去搞点仙鹤粪便,要新鲜的!”
次日卯时,韭菜花在库房前排队领工具。
当她故意碰倒扫帚堆时,指尖快速拨动柜架上的装饰算盘。
“你干什么!”
管库仙娥尖声呵斥。
“奴婢该死!”
韭菜花扑通跪下,顺势把算珠踢进砖缝,
“这扫帚柄好像裂了...”
仙娥嫌弃地扔给她新扫帚:
“去扫蟠桃园,仔细你的皮!”
桃林里落英缤纷,韭菜花却越扫越心惊。
每片花瓣背面都生着晶状纹路,当她用扫帚轻触时,纹路竟顺着竹枝爬向掌心。
“很漂亮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扔了扫帚。
昨日见过的养鹤老妪正在修剪桃枝,
“这些可是用飞升者浇灌的。”
老妪的剪子突然划过她手背,血珠滴在桃根处。
地面猛然震动,韭菜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被晶纹吞噬,整棵桃树瞬间结出人面果实。
“第二百三十七个实验品。”
老妪痴迷地抚摸果实上浮现的五官,
“你说,能种出完整的魂魄吗?”
《四:捣衣声里的暗号》
韭菜花把捣衣杵砸得震天响,趁机将桃核塞进湿衣服夹层。
隔壁洗衣的胖大娘突然哼起小调:
“三月三呐仙桃甜,九重天上傀儡线...”
“您也见过那种桃树?”
韭菜花猛地转头。
大娘却痴笑着举起件金丝内袍:
“这料子多软和,当年老身做太后时...”
她突然惊恐地捂住嘴,抱着木盆踉跄跑开,留下满地泛着药味的里衣。
“别碰那些!”
白蔹的声音从晾晒的锦缎后传来。
他扮作送货杂役,正把晒干的仙草装车,
“右数第三件紫袍的腋下。”
韭菜花摸到个硬块,拆开缝线竟是半块桃核,断面刻着歪扭的\"救命\"。
她刚要细看,粉衣仙娥的呵斥声炸响:
“贱蹄子敢毁仙官的法衣!”
青黛突然从屋顶泼下盆皂角水:
“奴婢该死!晾衣杆突然断了...”
她趁乱塞给韭菜花一团发臭的布料,
“戌时三刻,浣衣渠第七块青石。”
当晚的月光被乌云吃尽,韭菜花踩着蛙鸣摸到渠边。
青黛正蹲在石头上啃鸡腿:
“尝尝,用醒神符烤的。”
“你从哪搞的?”
韭菜花被烫得直哈气。
“膳房的看门狗。”
白蔹从水里冒出头,头顶还顶着水草,
“自从给它喂了掺晶粉的肉骨头,现在见我就摇尾巴。”
青黛突然用鸡骨头在青石上划出星图:
“看,和酱油地图能拼上。”
她油乎乎的手指点在某个交错处,
“这里就是洗髓池的暗渠入口。”
白蔹甩出件湿漉漉的仙官服:
“明日中元节,所有杂役要去洗髓池做净化。”
他耳后的晶状物已经爬到脖颈,
“到时候这样混进去...”
“什么人!”
巡查仙使的剑光劈开夜幕。
青黛瞬间把鸡腿塞进韭菜花嘴里,自己跳进渠中大喊:
“有贼偷仙鹤!”
当混乱的脚步声远去,三人从臭水沟里爬出来时,韭菜花发现嘴里鸡腿嵌着颗透明珠子。
白蔹低声笑道:
“青黛特制的留影珠,含在舌下能避过洗髓池的窥心镜。”
次日辰时,韭菜花跟着队伍迈进洗髓殿。
雾气缭绕的池水里浮着七彩光斑,她却盯着池底若隐若现的锁链
——那分明是抽灵根的拘魂索。
“脱衣入池!”
紫袍仙官甩着刺鞭喝令。
韭菜花攥紧衣领后退,突然被个佝偻老妇撞进池中。
“对不住啊姑娘。”
老妇浑浊的眼球闪过一丝清明,枯手在她后背快速划了个符。
韭菜花呛水时感觉舌下留影珠化开,池底的锁链突然避开她游向旁人。
惨叫声此起彼伏。
韭菜花透过七彩池水,看见新飞升的少年修士被锁链刺穿丹田,一缕金芒顺着锁链汇入池壁的玄晶砖。
“闭气!”
白蔹的声音隔着水面传来。
他扮作仙官站在池边,正把某种药粉撒入池中。
韭菜花趁机潜向池底暗流,青黛刻在她后背的避水符开始发烫。
暗流尽头是间密室,墙上挂满水晶瓶。
韭菜花凑近某个标注\"天剑宗第七代掌门\"的瓶子,里面浮动的金雾突然凝结成剑形
——这分明是被抽离的剑灵根!
“找到你了。”
沙哑的声音惊得她汗毛倒竖。
养鹤老妪拄着桃木杖从暗门走出,杖头挂着的人面桃正咧开嘴笑:
“第二百三十七号实验品自己送上门了。”
韭菜花抄起水晶瓶砸向桃木杖,剑气突然从瓶内迸发。
整面墙的水晶瓶同时震颤,万千道灵根精魄在空中交织成剑阵。
“你居然能唤醒它们...”
老妪癫狂地大笑,脸上皮肤块块脱落,露出底下蠕动的晶石,
“那就成为新的容器吧!”
殿外突然传来爆炸声。
白蔹的怒吼穿透墙壁:
“青黛你往丹炉里扔了什么?”
“仙鹤粪啊!”
青黛的尖叫中带着雀跃,
“配方第八页明明写着...”
趁老妪分神,韭菜花抓住最亮的剑灵根按向心口。
混沌之气与千年剑意碰撞的刹那,整座洗髓池开始崩塌。
《五:爆炒剑意》
“韭菜花你疯了?!”
白蔹拽着我躲开崩塌的横梁时,我嘴里还叼着半块桃花酥。
青黛正把炼丹炉当盾牌顶在头上,炉口喷出的紫烟凝成个\"蠢\"字。
养鹤老妪的脸皮彻底脱落,露出底下流淌的晶液:
“正好用你试试新容器...”
她桃木杖一挥,整面水晶墙的灵根突然调转方向。
我体内翻涌的混沌之气突然被什么勾住了
——是早上偷吃的仙鹤饲料!
那些碎石在胃里发烫,把乱窜的剑意拧成麻花。
我抡起捣衣杵砸向炼丹炉:“青黛!”
“接住!”
绿影闪过,青黛竟从炉灰里扒拉出颗焦黑的粪球,
“白蔹特制醒神丹!”
我本能地往后躲,却被白蔹捏着鼻子塞进嘴里。
粪球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七百年前闭关时走火入魔的记忆突然清晰
——原来混沌之气要配着锁灵砂才能...
“爆炒啊傻子!”
青黛一锅铲拍在我后脑勺,
“运功啊!”
养鹤老妪的桃木杖已刺到眼前。
我下意识抓住杖头的人面桃,丹田处未消化的仙鹤饲料突然沸腾。
混沌之气裹着剑意从指尖喷薄而出,竟在密室划出个油光水滑的炒锅虚影。
\"刺啦——\"
人面桃在剑气里翻滚冒烟,发出糖醋里脊的香味。
老妪尖叫着缩回晶液手臂:
“你竟敢用庖厨之术玷污仙法!”
“这叫创新。”
我颠着虚影炒锅,把袭来的灵根全扣进锅里,
“白蔹!”
炼丹师甩出把盐晶似的粉末:
“八十年陈酿锁灵砂!”
青黛的锅铲精准拍在锅沿。
金铁交鸣声中,万千灵根被炒成鎏金色剑气,轰然掀翻整座密室。
我们三个被气浪拍进洗髓池废墟时,我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桃花酥。
“咳咳...你们看!”
青黛突然指着天空。
九重天穹裂开道缝隙,隐约露出人界山川。
但下一秒,无数晶丝从四面八方涌来,像缝补衣服般将裂缝强行闭合。
白蔹耳后的晶状物已经爬到下巴:
“他们开始修复结界了。”
我低头看掌心,焦黑的剑纹正在消退:
“刚才那招...”
“叫花鸡剑法。”
青黛掏出手帕给我擦脸,
“我改良了叫花鸡的泥封术。”
“放屁!”
白蔹扯开衣领,心口的玄晶正在融化,
“明明是我的锁灵砂...”
我们吵到第七轮时,巡值仙使的怒吼从云端炸响。
青黛抓起两把淤泥糊在我们脸上:
“装死会吗?”
躺在瓦砾堆里装尸体时,我摸到块温热的碎片
——是养鹤老妪脱落的晶皮。那些液体在掌心蠕动,突然显出张模糊的人脸。
“救我...”
晶液发出老妇的声音,
“他们在用飞升者浇灌...”
白蔹突然翻身压住我手腕:
“别信!晶液会读心!”
但已经晚了。
晶液渗入皮肤,我眼前突然浮现万亩桃林。
每棵树下都埋着飞升者,晶丝正从他们七窍长出,开出一簇簇人面桃花。
“找到你了。”
桃花林深处传来轻笑。
我猛地睁眼,正对上粉衣仙娥扭曲的笑脸:
“三个杂役竟毁了三重天结界,该赏...”
她手里的刺鞭突然暴涨晶刺。
我本能地抓向腰间,却摸到青黛塞给我的咸菜坛子。
“接着炒!”
青黛自己抡起腌菜石砸向仙娥,
“白蔹撒盐!”
咸菜坛在半空炸开,酸汁混着锁灵砂淋了仙娥满头。
她尖叫着化作晶粉崩散,但更多仙官正从云层降落。
“这边!”
养鹤老妪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残缺的晶液躯体扒着废墟,
“进鹤园...桃林阵眼...”
我们踩着满地晶渣狂奔时,白蔹突然大笑:
“早知道该偷个锅!”
青黛边跑边拆发髻里的银簪:
“用这个!我刚改造成...”
“小心!”
我拽住她后领。
前方鹤园的地面正在塌陷,仙鹤食槽下的青砖全部翻转,露出通往地心的血红晶矿。
养鹤老妪的半个身子挂在矿洞口:
“快...桃花要开了...”
我回头望去,九重天宫正在下桃花雨。
每片花瓣都生着人脸,朝着矿洞方向咧嘴大笑。
《六:地火灶台》
“这哪是晶矿,分明是口大锅!”
青黛的银簪插在岩壁上晃悠,簪头映出下方沸腾的晶浆。
我拽着发烫的晶丝藤往下爬,腰间的咸菜坛子叮当作响。
白蔹突然踢落块晶石:
“接着!”
我手忙脚乱接住,发现是块形似生姜的硫磺晶,
“含在舌下,防瘴气。”
“你们看这些晶笋!”
青黛倒挂在晶丝上,裙摆扫过岩壁,
“像不像天剑宗的剑冢?”
我定睛细看,后背窜起凉气
——哪是什么晶笋,分明是无数倒插的飞升者,晶液正从他们天灵盖涌出。
最外侧那具赫然是昨日采露时中毒的老修士!
“三百丈处有亮光!”
养鹤老妪的声音从晶脉深处传来,她半截身子嵌在晶壁里,
“踩着我的脊椎骨下来...”
我们三个挤在凸起的晶台上时,白蔹突然掏出个油纸包:
“酱牛肉,用醒神符腌了三个月。”
“这时候还吃?”
我瞪着他耳后已经蔓延到锁骨的晶纹。
“断头饭得讲究。”
他撕开肉块,油脂滴在晶台上突然燃起蓝火,
“看!地火灶台!”
青黛的银簪瞬间变成锅铲:
“韭菜花爆炒剑意,白蔹控火,我调味!”
她甩出腰间缠的咸菜,
“老干娘口味怎么样?”
晶浆突然沸腾,浮出个由晶丝编织的巨大人影:
“偷食的小老鼠...”
仙官的声音震得晶屑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