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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被岁月遗忘的图书馆中,静谧的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息。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洒在堆积如山的书籍上。林夏正沉浸在一本古老的医学典籍中,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打破了这份宁静,图书馆的墙壁开始龟裂,书架摇摇欲坠,碎玻璃如雪花般纷纷洒落。
林夏惊恐地抬起头,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颈后。那是陆川,他的出现让林夏在慌乱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心。陆川的手掌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在林夏颈后激起细微电流,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而周围图书馆坍塌的碎玻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悬浮在他们周身,折射出如梦如幻的光芒,那光芒中竟隐隐浮现出三百零七个轮回的残影,每一道残影都像是一段被尘封的记忆,在眼前一闪而过。
陆川身着的白大褂在混乱中被机械触手狠狠撕开,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他裸露的胸膛上,奇异的景象让林夏瞪大了眼睛。只见那里浮现着发光的代码,那些代码如灵动的精灵般跳跃闪烁,仔细看去,竟是用纳米机器人编织的《致爱丽丝》乐谱。这首熟悉的旋律,此刻在这危急的时刻,莫名地让人心生温暖。
“别看。”陆川难得露出慌乱的神色,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抬手就要去遮林夏的眼睛,仿佛不想让她看到这不该被知晓的秘密。然而,林夏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她的手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把抓住了陆川的手腕。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跃动的音符,触感温热而奇妙。就在这时,那些代码像是受到了某种触动,突然开始快速重组。光芒闪烁间,变成了两人在医学院樱花树下初遇的场景:阳光透过樱花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林夏抱着厚重的解剖图谱,脚步匆匆,一个不小心便撞进了陆川怀里。飘落的花瓣如粉色的雪花,轻轻粘在他的睫毛上,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机械触手疯狂地舞动着,穿透时空屏障的瞬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陆川来不及多想,一把抱起林夏,朝着书架后的暗门撞去。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喷在林夏耳后,带着滚烫的温度:“密码是你第一次说我像机器人的日期。”林夏在颠簸中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艰难地输入20231024。金属门开启的刹那,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然而,意外却突然降临,机械触手的尖刺如闪电般贯穿了陆川的左肩,蓝金色的机油如鲜血般溅在林夏侧脸,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你流血了?”林夏惊恐地喊道,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担忧。她急忙用手帕按住伤口,然而,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陆川的皮肤时,却发现布料下渗出的竟是鲜红的血液,那鲜艳的红色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陆川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虚弱的笑,他的眼神却无比温柔,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变得微不足道:“这是第三百次轮回的礼物。”他缓缓扯开破损的衬衫,露出心脏位置的皮肤。在那里,一颗人类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漫长而深情的故事:“用你的干细胞培育的。”
暗门后是一个布满仪器的船舱,仪表盘上的灯光闪烁不停,各种数据在屏幕上快速跳动。显示的数据表明,他们正在2020年的台风天航行。狂风呼啸,海浪如猛兽般拍打着船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林夏盯着雷达上闪烁的红点,那是周正明的机械军团,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手突然被陆川握住,带着她推动操纵杆,陆川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而坚定:“还记得怎么开潜艇吗?第七十九次轮回时我教过你。”
潜艇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剧烈颠簸,林夏的后背一次次撞进陆川怀里。他的手紧紧覆在她手上,修正着航向,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递过来,让林夏在这冰冷的环境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当鱼雷擦着舷窗掠过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林夏在陆川瞳孔的倒影里,清晰地看见自己颈后的芯片接口——那形状竟与初代机的数据管完全吻合,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却又带着无尽的疑惑。
“小心!”陆川突然大喊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他来不及思考,迅速翻身将林夏压在身下。就在这时,机械乌贼的触手如钢铁般坚硬,击碎了观察窗。海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裹着玻璃碎片汹涌而入,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体。陆川的额头紧紧抵着林夏的,鼻尖相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舍:“别怕,有我在。”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潜艇突然被卷入深海漩涡,巨大的吸力让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着,周围一片黑暗,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缓缓恢复了意识。阳光洒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温暖。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洒满月光的沙滩上,海浪轻轻拍打着海岸,发出悦耳的声音。陆川就躺在她身边,他的机械左臂泡在海水中,滋滋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报废。然而,他的右手却还紧紧护着林夏的头,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林夏的目光落在陆川胸口,那里有一道醒目的伤疤,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她第二百次轮回时,用高频刀留下的,当时的她,究竟为何会如此狠心?
“为什么每次都要救我?”林夏轻声问,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空灵。海风轻轻吹过,撩动着她的发丝。
陆川的睫毛颤动,沾着细沙的睫毛膏晕染开来,露出原本琥珀色的虹膜,在月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因为每次见到你惊慌的眼神,这里都会疼。”他牵起林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声音轻柔而深情:“即使当我是纯机械体的时候。”
潮水突然反常地退去,发出低沉的轰鸣。沙滩上,一排排金属胶囊逐渐显露出来,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每个胶囊都刻着LX编号,透过观察窗,能看到沉睡的“林夏”,她们的面容与林夏一模一样,颈后插着不同版本的数据管,仿佛是一个个被封印的分身。陆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吐出的血珠在沙地上缓缓组成了经纬度坐标,那坐标仿佛是通往未知秘密的钥匙。
“去这里。”他蘸着血在林夏掌心画地图,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藏着最初的...”
话还未说完,机械乌贼的阴影便如乌云般笼罩上空,发出刺耳的尖叫。陆川用最后的力气将林夏推入最近的海蚀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不舍:“快走!”林夏回头时,看见陆川引爆了胸腔里的备用能源。冲天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那个总爱整理袖扣,总是带着温柔微笑的男人,在火光中化作漫天飘落的樱花花瓣——和初遇那天一模一样,仿佛他从未离开,又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海蚀洞尽头是一间布满灰尘的实验室,昏暗的灯光在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老式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待机画面:2016年9月3日,穿着校服的林夏正在给昏睡的陆川注射血清。视频里的她满脸泪痕,哭着对镜头说:“记忆移植是唯一的办法,就算你会恨我...”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
电脑旁放着个永生花标本盒,枯萎的樱花下压着张字条:【当你看到这个,我已经轮回了一百次来找你。别哭,我的林医生。】字迹和她的一模一样,仿佛是另一个自己留下的深情嘱托。
突然响起的电流声打破了寂静,让林夏寒毛直竖。黑暗中,三百零七块显示屏如星辰般亮起,每个屏幕里都是不同角度的自己,或微笑,或哭泣,或惊恐。机械陆川们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同时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拼成完整的心电图。
——“我们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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