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北洋闺秀的先婚后爱秘事》最新章节。
檐角的雨珠还在往下砸，我攥着那枚从静安寺求来的菩提子，绢面绣鞋踏碎祠堂青砖上的水痕。
温墨言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背影浸在檀香里，玄色暗纹马褂衬得他像一尊冷玉雕的神像。
“夫君当真要在列祖列宗面前装聋作哑？“我扶住雕着并蒂莲的朱漆廊柱，指腹被木刺扎得生疼，“那日《锁麟囊》的戏本，原是如烟房里的丫鬟往戏班子塞的胭脂笺——“
温墨言猛地起身，腰间缀着的和田玉佩撞在青铜香炉上，惊得供案白烛晃出虚影：“婉兮，你连如烟抄经时用的梅花笺都要计较？“
我被他袖口翻出的戏票刺得眼眶发酸。
那是半月前我特意托人买的新明大戏院包厢票，边角还染着我试口脂时不小心蹭上的海棠红。
此刻却皱巴巴蜷在他腕间，像片凋零的枫叶。
“二表哥别动气呀。“柳如眉裹着桃红织锦斗篷从月洞门转进来，鬓边金步摇随着娇笑轻颤，“少夫人今早还给我送过云片糕，说是要替前日摔碎我的翡翠镯子赔罪呢。“
我盯着她故意露出来的雪白腕子——那里分明光洁如初。
正要开口，温墨言突然抓起供案上的族谱重重一摔，惊得梁间燕子撞翻烛台。
滚烫的蜡油溅在我手背上，疼得我慌忙去扯帕子，却摸到袖袋里温如风昨夜悄悄塞进来的西洋药膏。
“少夫人当心。“温如风不知何时立在垂花门下，鸦青长衫被雨水晕成墨色。
他径直越过满地狼藉，掏出绣着翠竹的帕子替我擦手，“祠堂阴冷，表嫂这金丝牡丹缠枝袄到底单薄了些。“
温墨言突然冷笑出声，白玉扳指在烛光里泛着森森寒意：“二弟倒是对你嫂子的衣裳料子上心。“
我望着他攥得发白的指节，忽然想起新婚夜他替我描眉时，也是这般骨节泛青却故作镇定。
柳如眉突然娇呼一声摔在蒲团上，石榴裙摆故意扫翻香灰，呛得温如风咳出眼泪。
“少夫人为何推我？“她仰起沾了香灰的小脸，泪珠要掉不掉地悬在睫羽间，“就算恼我前日与墨言哥哥听戏...“
我气极反笑，腕间缠着的珍珠链子随着动作哗啦作响。
正要开口，祠堂外突然传来纷乱脚步声。
温如烟捧着鎏金手炉闯进来，素白孝服上还沾着佛堂的檀香，看见温如风替我擦拭手背的帕子，突然掩唇惊呼：“表嫂怎敢用外男的贴身物件？“
温墨言猛地拂袖转身，玄色衣摆扫过供案时带倒了蓝家陪嫁的青瓷净瓶。
我下意识伸手去接，碎瓷却擦着指尖划过，殷红血珠滴在温如风慌忙递来的帕子上，翠竹顷刻染成红梅。
“婉兮！“温墨言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玉镯。
他袖中掉出个油纸包，是我今晨让厨娘做的桂花糖——此刻糖块碎成齑粉，甜香混着血腥气在祠堂弥漫。
柳如眉突然扶着温二夫人跨进门槛，金镶玉护甲直指我鼻尖：“好个不知廉耻的！
当着祖宗面与外男拉扯——“
“二婶慎言。“温如风突然将我护在身后，腰间缀着的西洋怀表链子叮当作响，“上月您房里的丫鬟往戏园子递情笺，用的可是印着温家商号的洒金笺？“
祠堂霎时死寂，唯有雨打窗棂声愈急。
我望着温墨言近在咫尺的侧脸，他喉结急促滚动着，呼吸间带着我去年埋在桂花树下的梅子酒香。
柳如眉突然抓起供桌上的烛台朝我掷来，温如风抬臂要挡，温墨言却已旋身将我揽进怀里。
滚烫的烛油泼在他肩头，融化的蜡泪渗进苏绣竹纹，烫出个焦黑的窟窿。
我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见他心跳声盖过祠堂外的惊雷。
温如烟突然掩面啜泣着往外跑，绣鞋踩碎廊下的水洼，溅湿了温如风袍角。
“墨言哥哥胸口还疼吗？“柳如眉捏着浸过玫瑰露的丝帕凑上来，却被温墨言挥袖挡开。
他垂眸望着我腕间渗血的伤口，突然扯下腰间香囊按在伤处——那针脚凌乱的并蒂莲，分明是我上元节熬了三夜绣的。
檐角铁马被狂风吹得铮鸣，温墨言染了血色的袖口拂过我脸颊时，我闻见静安寺菩提叶混着西洋药皂的味道。
他指尖还沾着桂花糖的碎屑，轻轻擦过我唇畔时，竟比合衾酒还要灼人。
温墨言的指尖还沾着桂花糖的碎屑，蹭在我唇上痒丝丝的。
祠堂外的雨声仿佛隔了层绡纱，我听见自己心跳声震得耳膜发麻，他襟口蹭到的烛油正凝成琥珀色的珠子，映着我涨红的脸像颗熟透的海棠果。
“夫君...“我鼓起勇气踮起脚，鼻尖堪堪擦过他喉结下方的小痣。
那里还沾着柳如眉惯用的茉莉头油味，混着他衣领间清苦的药草香，熏得我眼眶发烫，“那些胭脂笺、西洋帕子，我原是不在意的。“
供案上未燃尽的线香突然爆出火星，惊得他睫毛颤动。
我趁机将染血的帕子塞进他掌心，指尖故意划过他腕间淡青的血管：“只要你信我。“
温墨言喉结重重滚动，握着帕子的手背凸起青筋。
他袖口暗绣的竹叶纹蹭过我脸颊，我忽然想起去年深秋，他在书房教我临帖时，笔尖的墨汁也是这样颤巍巍悬在宣纸上，将落未落。
“少夫人好手段。“柳如眉突然从供案下钻出来，石榴裙摆勾翻了铜制长明灯。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直戳向我腰间，“前脚哄着二少爷，后脚又勾着大少爷——哎呀！“
温墨言揽着我急退两步，柳如眉收势不及，整个人扑倒在青砖地上。
她精心描画的远山眉蹭花了半截，金丝缠枝抹胸里掉出张洒金笺，正是前日温二夫人房内失窃的印鉴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