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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在月台上结成霜花时,我终于把染血的铁路图塞进温墨言手里。
他食指划过“叁万石“的朱砂标记,袖口蹭到我手背的擦伤,惊得我险些打翻黄铜怀表。
“王记酒铺的竹牌...“我盯着巡道工远去的背影,喉咙里泛着铁锈味,“上个月厨房采买的单子里,这个月突然多出二十坛烧刀子。“
温墨言突然抓住我手腕。
他掌心温度透过绢帕渗进来,昨夜抓痕上的孔雀蓝药粉在晨光里泛着诡秘的光泽。“马厩西南角的墙砖,有两块松动的青砖缝里嵌着酒坛碎片。“
我们踩着卯时的露水翻进后厨时,张婶正把腌好的腊肉挂上房梁。
油纸包着的酱鸭突然掉下来,砸碎了角落的酒坛——五寸高的粗陶坛,坛底印着褪色的王记标记。
“这是赵管事的。“张婶捡着碎瓷片嘟囔,“他最近总说夜里寒,非要讨了库房钥匙自己温酒。“
我盯着酒坛碎片上暗红的污渍,突然想起半月前西厢房窗棂上那片怎么擦都擦不掉的红漆。
当时蓝若曦捏着绢帕掩住鼻尖,说那是野猫蹭的鸡血。
温墨言突然轻咳两声。
他食指在算盘上敲出三短两长的节奏,账房先生正好捧着账簿跨过门槛。
当翻到军粮运输的条目时,我分明看见“津浦线第三弯道“的批注旁洇着酒渍,形状像半枚虎头铆钉。
“赵管事今早告假了。“蓝若曦的声音从月洞门外飘进来,她新染的丹蔻红得刺眼,“说是老寒腿犯了,可我怎么闻见他身上有车站煤灰味?“
我攥紧袖中的虎符碎片。
那夜在马厩摸到的铜锈味突然在舌尖复苏——父亲书房那尊完整的虎符,右下角分明有道陈年裂痕,而蓝若曦绣房里那盆兰花的陶罐底,正垫着半块刻“参“字的铜片。
戌时的梆子敲到第二声时,温墨言往我掌心塞了枚鎏金怀表。
表链缠着他小指上的墨玉扳指,表盘背面用胭脂画着歪歪扭扭的铁路弯道图。
“子时三刻,东跨院角门。“他呼吸扫过我耳后的淤青,那里还留着毒针擦过的灼痛,“记得穿那双缀东珠的绣鞋——赵管事上个月盯着鞋匠问了三遍珠子的成色。“
我故意在亥时初闯进账房。
算盘珠子噼啪声里,军粮运输时间从“丑时整“改成“寅时三刻“的墨迹还没干透。
窗缝外闪过半截靛蓝衣角,袖口沾着王记酒铺特有的竹叶黄酒渍。
当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我蹲在东跨院的忍冬藤架下数蚂蚁。
温墨言说的没错,缀东珠的绣鞋在月光下果然会泛青——就像此刻顺着墙根溜进来的黑影,腰间别着的钥匙串正发出与库房锁头吻合的铜锈摩擦声。
黑影摸到第三棵梧桐树时,我突然被拽进带着沉水香味的怀抱。
温墨言的手指精准捂住我即将出口的惊呼,他腕间的脉搏快得异常,后颈抓痕上的药粉蹭在我鬓角,薄荷味里混着铁锈腥气。
“看树根。“他嘴唇几乎贴着我耳垂开合。
月光偏移的刹那,我瞧见树根处翻起的新土里露出半截青瓷瓶——和那日蓝若曦袖中掉出的一模一样。
寅时的梆子声惊飞檐角乌鸦时,我盯着账本上新添的运输记录笑出声。
朱砂笔圈住的“丑时整“三个字边缘,还沾着赵管事惯用的桂花头油味。
温墨言把玩着从库房顺出来的酒坛碎片,突然将其中一片凑近烛火——焦黑的坛底显出一道细如发丝的刻痕,正是津浦线第三弯道的等高线图。
五更天的露水打湿窗纸时,我故意让绣帕飘进后厨的泔水桶。
赵管事卯时来取钥匙时,我瞧见他靴帮上沾着枕木特有的铁灰色苔藓——和津门车站巡道工裤脚上的一模一样。
此刻我盯着漏刻等待辰时初刻的曙光,掌心攥着的虎符碎片已经焐得发烫。
温墨言在窗外学了两声夜枭啼叫,比约定时间早了半盏茶——就像那日在车站听到的异常梆子声。
赵管事在寅时三刻摸进库房时,我正倚在樟木箱后数心跳。
他靴底沾着的铁锈味与津浦线枕木如出一辙,腰间钥匙串撞在青瓷酒壶上,发出和父亲虎符裂痕处相同的铜绿摩擦声。
“蓝将军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他掏出火折子时,袖口抖落半片泛黄的铁路图,“等这批军粮翻下第三弯道——“
我踢翻了脚边的桐油桶。
油花溅上他裤脚的瞬间,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发动了能力。
无数嘈杂声浪涌进脑海:蓝若曦尖利的笑声、东洋商人用日语说的“爆破计划“、还有父亲书房里虎符相撞的脆响。
头痛像钢针直刺眼窝,我踉跄着扶住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