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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阶梯上的青苔泛着幽光,李元龙扶着潮湿的岩壁往下走。失去龙脉力量后,他发现自己对古物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就像此刻能清晰感受到阶梯尽头传来的震动,那是某种巨型机械运转的声响。
影门女子跟在他身后三步之遥,手中的青铜铃铛已经布满裂纹:“我叫青鸢,影门第七代掌铃使。“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甘,“长老们说徐福是组织的缔造者。“
李元龙脚步微顿。他能听到青鸢话音里的动摇,那些随她幸存的影门弟子此刻都沉默得可怕。这些曾经杀气腾腾的盗墓者,如今像是被抽走了脊梁。
阶梯尽头豁然开朗,众人同时屏住呼吸。直径百丈的青铜祭坛悬浮在空中,八十一根青铜柱呈周天星斗排列。更令人震惊的是祭坛中央的景象——那里摆放着九尊青铜棺椁,每尊棺椁上都缠绕着刻满符文的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着正在运转的......
“水银!“陈教授失声叫道,“这是模拟黄河水系的机关!“
李元龙走近细看,发现那些流动的水银中沉浮着无数玉简。他突然想起《史记》中关于秦始皇陵的记载:“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但眼前这个机关显然不止是模型,那些玉简在水银中组成不断变化的卦象。
“兑上坤下,泽地萃。“青鸢突然念出卦象,“这是聚魂之卦。“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祭坛突然震动起来。九尊棺椁同时开启,里面竟是九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尸骸。当李元龙看到其中一具尸骸手中的青铜剑时,心脏猛地抽搐——那剑柄上的螭龙纹,与他当初在古玩市场得到的青铜镜如出一辙。
“这不是秦始皇的陵墓。“陈教授的声音在发抖,“这是......九鼎之墓!“
李元龙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汹涌而来。他看到徐福站在祭坛前,将九鼎碎片分别封入九具棺椁;看到战国七雄的君王被诱骗至此,他们的魂魄成为启动机关的钥匙;看到自己——或者说秦始皇——将太阿剑刺入祭坛中央的星盘......
“原来九鼎不是失踪了。“李元龙喃喃自语,“是被徐福炼成了这个祭坛。“
青鸢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听到吗?水银流动的声音变了。“
话音刚落,祭坛四周的青铜柱开始转动。那些沉在水银中的玉简突然飞出,在空中拼凑成一幅星图。李元龙认出这是公元前211年的星象,正是秦始皇东巡猝死那年。
“快看棺椁!“一个摸金校尉惊呼。
九具金缕玉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露出里面青黑色的尸骨。每具尸骨的心口都插着一枚青铜钉,钉子上刻着古老的咒文。
“七星锁魂钉......“青鸢脸色煞白,“这是用来禁锢帝王紫气的邪术。“
李元龙突然明白了一切。徐福所谓的长生之术,根本就是偷天换日的骗局。他以九鼎为阵眼,用九位帝王的紫气为引,将秦始皇的魂魄转入轮回。而影门千年来的盗墓活动,不过是在为这个阵法收集必要的“祭品“。
祭坛突然发出轰鸣,中央星盘射出光柱直透地宫穹顶。李元龙看到光柱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凝聚——是正在重生的徐福!
“动手!“青鸢突然将青铜铃铛砸向星盘,“他要借星力重塑肉身!“
李元龙抄起地上一柄青铜剑,却发现失去龙脉力量的身体异常笨拙。眼看徐福的虚影越来越清晰,他突然摸到腰间那枚青铜龙雕——那是骊山地宫巨龙所化的器物。
“叮!“
龙雕与星盘碰撞的瞬间,整个时空仿佛静止了。李元龙看到两千年前的自己将太阿剑刺入星盘,看到徐福在暗处结印,看到九位君王的魂魄被生生抽出......
“原来我才是最后一个祭品。“李元龙在时空裂隙中苦笑。他终于明白徐福为何要安排影门追杀自己——唯有带着龙脉力量死去,才能补全这个持续两千年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