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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表盘红光突然急促闪烁时，野枳子正用发烫的指尖制止沈墨燃充满枪茧的手，这双手曾徒手拧断过响尾蛇的七寸，但此刻却温柔地揉着她泛红的脚踝。
“气压骤降。”沈墨燃突然抽回手，车载电脑屏幕上的曲线呈断崖式下跌。野枳子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天际，原本澄澈的天空此刻变得异常浑浊，仿佛天神打翻了丹砂瓮。
沈墨燃扯下领带缠住她磨破的脚掌，动作利落得像在组装枪械：“十分钟后会有沙墙。”他按下仪表台暗格，沙漠之鹰冰冷的触感贴上她掌心，“记住，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松手。”
野枳子还未开口，第一粒砂石已击穿挡风玻璃。月光在瞬间被吞噬，越野车如同跌入沸腾的沥青池。她听见沈墨燃在轰鸣中嘶吼“低头”，下一秒就被按进带着血腥味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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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倾斜的角度让野枳子想起墨尔本赌场的轮盘。三百公斤的改装悍马此刻像片枯叶，在狂沙中发出濒死的金属哀鸣。沈墨燃的腕表突然射出激光红线，笔直刺向东北方隐约的岩山轮廓。
“弃车！”他扯开安全带的瞬间，车顶已被削去大半。野枳子被他拦腰抱起，防风镜在剧烈的颠簸中碎裂，沙粒如刀片般割裂她裸露的肌肤。沈墨燃用外套裹住她的头，血腥味更浓了——她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块车窗玻璃碎片。
岩洞入口的刹那，飓风卷走了野枳子的腕表。野枳子发疯似的去抓那道银光，却被男人铁箍般的手臂拽回。价值千万的Christine限定款在沙暴中划出抛物线，像颗坠落的粉色星辰。
“你疯了？”沈墨燃将她压在洞壁，伤口渗出的血染红她胸前的雪纺。野枳子突然朝他喊出声，染沙的睫毛下眸光破碎：“那里面有我们唯一的通讯器...”
轰鸣声中，她感觉颈侧贴上滚烫的唇。沈墨燃的声音混着砂砾摩擦声碾过耳膜：“比起那个——”岩洞外传来悍马解体的巨响，他咬开她肩带时近乎温柔，“我更害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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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沈墨燃用打火机点燃了LV丝巾。火光映亮岩壁上千年风蚀的纹路，也勾勒出野枳子锁骨处跳动的光影。她正在为他缝合伤口，爱马仕丝线穿过皮肉时，想起这原是系在求婚戒指盒上的同心结。
“沙暴会在日出前停息。“他忽然握住她发抖的手，枪茧摩挲着她无名指根，“东南方七公里有柏尔人的补给站。“
野枳子盯着他掌心错综的纹路，那里还残留着拆弹时的烧伤疤痕。两年前在香港，这双手曾颤抖着解开她脚踝的电子镣铐，此刻却稳稳托起她的下颌：“怕吗？“
她将缝合线咬断在齿间，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沈先生当年为我在股市做空三十亿时，可比现在危险多了。“
晨光刺破沙幕时，他们踩着被高温扭曲的光线跋涉。野枳子数着沈墨燃后背渗血的绷带走了四千三百步，直到绿洲的轮廓在天际浮现。当巡逻驼铃传来时，她突然被拽进滚烫的怀抱。
“这次记得讨价还价。“沈墨燃将抢来的贝都因匕首塞进她手心，枪声已在百米外炸响，“买水的第纳尔缝在你裙裾夹层。“
野枳子望着他冲向沙丘制高点的背影，突然读懂了这个男人用生死写就的情书——每一次推开都是诱敌深入的战术，每句毒舌都藏着他加密的告白。
“真是个疯子”野枳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