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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地知夏彦,感觉他的灵魂在坠落。
但是,一只手轻轻地托住了他——
“不是要去厕所吗?”星歌和虹夏不知何时蹲在了伊地知夏彦的身前,奇怪地问道。
伊地知夏彦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扭头走进了洗漱间内。
站在镜子前,看着那双与妈妈相似的眼睛,伊地知夏彦有些出神。
伊地知星歌和虹夏就站在洗漱间门口,听着里边的安静,姐妹俩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愧疚的神色。
虹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跑着离开了。
伊地知星歌则看着厨房,那里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
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
现在妈妈已经不在了,对她而言,有虹夏在的地方,就是家……
伊地知星歌眼前一亮,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伊地知夏彦走出门的时候,就对上了伊地知星歌的视线:
“今天晚饭不去千早家吃了吧?”
伊地知夏彦点了点头,不论她们想做什么,他都没有意见。
“跟我来。”
她没有多说废话,带着伊地知夏彦走进了厨房里,正好虹夏也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已经变回散发的虹夏,伊地知星歌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说道:
“虹夏,你也过来。”
伊地知虹夏有些奇怪,但在看见伊地知夏彦后,偷偷地将背后黑色的缎带藏在了口袋里才走了过去:
“怎么了姐姐?”
伊地知星歌掂了掂手中的菜刀,嘴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今天晚上,我们自己做饭吃吧。”
“可是现在还……”
虹夏刚想说现在不是才下午嘛,就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没吃饭的,连忙转移话题:
“那我们做什么呢?”
伊地知星歌打开冰箱,遗憾的是,伊地知弓藏已经离开一周多了,家里根本没什么新鲜的食材。
“我现在出去买一点,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虹夏和夏彦皆是摇了摇头。
看着伊地知星歌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虹夏有些奇怪,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
不过,眼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女孩的目光落到了伊地知夏彦的身上,他站在原地,对于女孩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女孩牵起了他的手。
看着被塞到手上的黑色缎带,伊地知夏彦有些不明白。
“夏彦,能再帮我扎一次头发吗?”
接到了指令,人偶动了起来,将女孩的长发拢到一侧,用黑色的缎带绑好后,一个漂亮的侧马尾就完成了。
“对不起……”
伊地知夏彦的手停了下来。
“明明夏彦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却还那样无理取闹着,让夏彦也难过了……对不起——”
虹夏抓住了夏彦的手,看着男孩的眼睛,想要将自己的情感传递到对方的眼中。
却只能看见,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如死海一般深不见底的平静。
这份平静让虹夏不安。
她还小,懂的东西很少,但是,她能感受到现在的夏彦,跟以前有明显的不同。
一定是因为自己吧?
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骂一骂她也好,不理她也好,但唯独不要这样……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伊地知夏彦有些猝不及防,紧随其后的,便是女孩的告白:
“我喜欢夏彦!喜欢陪我玩的夏彦,喜欢夏彦帮我绑的头发,喜欢每天跟我一起回家的夏彦,喜欢一直跟哥哥一样照顾我的夏彦,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的泪水打湿了伊地知夏彦的脖子。
「喜欢……我?」
伊地知夏彦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明明按照程序,他现在应该立刻安慰虹夏才对。
渴水的旅人再一次见到了一汪清泉,甚至于,他已经能感受到水的流动。
他压抑着开口,似乎是在问虹夏,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喜欢的话……会需要我吗?”
“需要!”
“夏彦是虹夏重要的家人,虹夏一辈子都会喜欢夏彦的——”
此话一出,伊地知夏彦的思绪骤然回到了当年,那个对他最为重要的女孩,在不同的场景下,对他说出了相似的话语——
soyo……
棕发的女孩将虹夏那强行打开的心门死死地压制了下来,不再有丝毫动静。
他的脸上恢复成了平日里的笑容,就仿佛纱绫阿姨还在的时候,那个被漂亮的面具所装饰的他:
“嗯,我知道了,我原谅虹夏。”
“真的?”
“真的。”
伊地知夏彦笑着说道。
虹夏不知道夏彦心里想到了谁,但是她能感觉到,现在的夏彦跟之前的夏彦已经很相似了。
她,是被原谅了吗?
当伊地知星歌回家的时候,手里提着一袋子的食材,对着两人晃了晃:
“一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伊地知星歌要找两个小孩帮忙做饭,但伊地知夏彦不会去想,他只要执行就好。
而星歌也明锐地发现了男孩的不对劲。
似乎没有那么机械了,但又称不上为人。
就像是山腰上力竭的攀岩者,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死死地卡在那里,等着那点气力被渐渐消磨殆尽。
几人的分工很明确,夏彦和虹夏负责洗菜和做一些简单的加工,伊地知星歌负责厨具部分和上灶。
只是——
“啪!”
煎鱼排时跳出的油水吓了星歌一跳,手中的翻面夹失手掉进了煎锅里,夹了一辈子肉的翻面夹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跟肉在一个锅里相处。
而伊地知夏彦这边的预制部分也出了问题。
这是盐,这是糖,这是酱油,这是醋。
这是混用后被伊地知星歌在脑袋上锤了一下的伊地知夏彦:
“不要把食物当玩具。”
他愣愣地看着伊地知星歌。
这是他在伊地知家第一次“被打”,也是第一次参与“工作”。
这顿饭自然不能算得上美味,不如说,三个人的脸色在吃完饭后都不是很好。
哪怕是一向表面不挑食的伊地知夏彦。
但比起奇怪的晚饭。
他更好奇的是伊地知星歌奇怪的行为举止。
但很快,他就不想好奇了。
换上一身睡衣的伊地知夏彦死死地抱住门框,身后是拖着他一起睡的伊地知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