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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联军斥候环顾四周,只剩下数十人同行,不禁泪如雨下。
数万将士在不到半夜的时间,竟只剩下这么一点人。
他刚抹去泪水,便发现又有几百敌骑追了上来。
此刻不是悲伤之时,斥候狠狠抽打着马背,一行人直奔贝格米兰城而去。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城墙,但敌人仍在紧追不舍。
眼看就要被追上,一名骑兵大喊:“你们快回城去禀报元帅!”
说完,他与其他骑兵奋力抵抗追兵,为斥候争取时间。斥候带着剩余的人冲进了城门。
斥候闻声回头,只见那小队数十人毅然掉转马头,毫无惧色地冲向敌人。
尽管这数十骑逃奔大半夜,人疲马乏,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联军士兵却没有丝毫犹豫。
那零落的数十背影,在风中显得格外悲壮。
几名斥候心中悲痛万分,强忍泪水,全力向城门奔去。
突然,一阵箭雨袭来,斥候们纷纷中箭,栽倒在地。
先前那斥候感到后背一阵火辣,知道自己已受伤。
他无暇顾及后背的利箭,也不去看倒地的同伴,双眼紧盯着城门,手中的大剑狠狠地拍打着马背,终于逃回了城中。
他拼尽全力诉说完战况后,便断气倒地。
得知全军覆灭,数万重骑兵无一人生还,全部阵亡在敌方大营中,尼托无法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他悲愤交加,大口吐出鲜血,一下晕倒在地。
“元帅!”
“元帅!”
众将见状,惊恐万分,急忙上前扶起尼托。
远处,约琼纳想要上前查看尼托的情况,却发现尼托周围,全是绍比特公国的将领。
他注意到,这些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凶怒、怨恨和猜忌。
昨夜所派的几万重骑,是联军最精锐的士兵,之前重骑兵已损失大半,是尼托硬是从其他军中挑选,才凑齐这几万人马,没想到在一夜间全军覆灭,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众人好不容易将尼托救醒,将士们在欢喜之余不免落下泪水。如果一军之帅倒下,如今的局势将不堪设想。
休息片刻后,尼托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说:“全军戒备,晚上撤往安圭,不得有误。”
说完,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按理说,眼下尼托已无法亲自指挥全军,应让约琼纳前去督军指挥。
但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瞬间被否定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夜袭敌营之计,或许是出自约琼纳之手,如今全军大败,他不得不心生疑虑。
到了上午,联军万分小心,时刻提防对面的敌军,生怕此时前来攻城。
到了晌午时分,城中和军营里又传出谣言,说昨晚骑兵被伏击,是卡尔扎与约琼纳二人的暗中约定。
因为塔求力加公国与布斯来尼帝国有了私下接触和商讨,至于其中内容,却无人得知。而接触之人正是约琼纳和卡尔扎。
此外,谣言还称,约琼纳一直觊觎尼托的妻子。
如果尼托大败,即使不会死在战场上,回到国内也会遭到大公的责罚,甚至可能丢掉性命。那样一来,约琼纳就能如愿以偿了。
这个谣言如同一副致命的毒药,特别是约琼纳对尼托妻子的非分之想,更是让绍比特公国的将士无比愤怒。
到了下午,城中两国将士之间的冲突升级,甚至动起手来,双方均有死伤。
约琼纳大惊之下,连忙约束本国的将士,但局势已难以控制。
最终,他只好带领本国将士撤到城外,组成防御阵形,以防对方进一步挑衅滋事。
尼托强撑着病体来到帐中,得知所发生的事情后,怒吼着斥责身边的一众将领。
经过一番努力,风波才慢慢平息下来,但联军双方之间仇恨的种子,已经悄然发芽。
幸运的是,这一天没有再发生其它事情。
只是联军并不知,在几十公里外的大营中,卡尔扎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清理完联军士兵的尸体。
趁人病,要人命,他现在明白少年所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