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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考虑一下。”林更生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了。“我确定好时间和地点和你说。”周一一吃完最后一口饭,起身把饭盒拿在手里离开了仓库。
晚上9点。林更生下了班,独自步行在回家的街道上。林更生在南市生活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不包括他住院的时间在内。可他在这个月的时间里开着货车已经在南市的JB区南南北北全部都跑了个遍,这里似乎比他之前生活的城市更让他有归属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熟人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地方对他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所以他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把自己的根扎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林更生走过已经张贴上新春对联的文具店,看见位于超市斜对面那家便利店,他透过透明的双面玻璃看见了货架上贴着打折出售贴纸的饭团和面包。或许是看到了街道上一家人温馨的画面,也或许是临近过年的气氛激发了林更生骨子里的思乡之情,可他似乎觉得乡不在远方,就在这里。他想起了林叔,不知道林叔是不是已经下班回家了?还是在外面应酬?这让他逐渐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林更生回到家时,林叔还没有下班,家里空旷且冷清,只有墙上挂着的钟表在不停的运转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林更生脱掉外套,换上居家的拖鞋,然后直径朝着正对着厨房靠近客厅的阳台走过去,他伸手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一股冷风裹挟着外边的人声、喇叭声、自行车压过铺着凸起花纹图案的路砖的磕碰声急匆匆地跑进房间来。林更生在阳台上站着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沙滩上的海水结成的薄冰,穿着厚重的风衣或棉服的游客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聊着从西边走到东边也聊不完的话。林更生脚边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沙滩上的游客却越来越少,夜已经慢慢的变深沉,风也愈来愈冷。
“咔哒。”房门处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林叔回来了。林更生把吸到一半的烟随手丢到已经堆积了五六根焦黄烟头的烟灰缸里,转身进了室内。
“小生。”林叔浑身带着酒气,身形摇摇晃晃的倚着大门,眼皮耷拉着,迷迷糊糊的看着从阳台走进房间的林更生。
“林叔。”林更生一靠近就闻到了从泛着红晕的林叔身体上散发出的酒精味,还有每个喝醉酒的人眼神里特有孤独的味道。
“小生啊,你最近累不累啊?”林更生扶着林叔走到客厅的那段不到200米的距离上,林叔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没有逻辑的话。
“要不要爸去学校接你?”
“你最近在超市工作累吗?”
“爸和你说,爸,等你,等你”
“等你,放假了就带你去日本,你不是一直想去北海道滑雪吗?”林叔先是一会坐起来,挺直身板,情形异常高昂的大声喊叫着说:“小生!爸又谈成一单生意。”说完直接倒在了沙发上,不到半秒的时间,立刻又从沙发上坐起身,只不过表情变得异常的严肃,眼神里也全部都是苛责。“你为什么不用功!为什么不能考第一!你知不知道你妈就是因为你才离开我的!”
林更生从浴室里拿出一个灰色的小水桶,放在了客厅沙发靠近林叔头部的位置,是为了让林叔能够及时的把呕吐物吐到桶里,不弄脏地板。林更生一言不发的坐在和林叔正对着的沙发上,不去干扰,也不去安抚,想吐就吐,想哭就哭。
林更生自认为这是最好的照顾醉酒人的方法。林更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林叔。林叔还没有和林更生提及他自己的家庭情况,即使是在林更生回到这个家,看到挂在墙上小生的黑白遗照露出惊讶的表情时,林叔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这是我儿子,去世已经快两年了。至于林叔的妻子,他更是从未对自己提起过。林更生从刚才林叔醉酒后说了只言片语中,猜测他和他的妻子已经离婚了。
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林更生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次日,林叔从睡梦中醒来时,冬天带着冷意的阳光从半开着的窗户晒进来,让林叔的脸一半暴露在阳光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中,表情看不真确。他忍着头疼,从床上坐起身,来到客厅时看见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快到了11点。饭桌上贴了一张林更生留下了的字条:已出门,今晚有聚餐,晚点回。
林更生今天上班之前给还在睡觉的林叔留了张字条,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晚上8点。江北路小吃街。
林更生和周一一,周平川,还有超市里的另一名员工——司机王凯。王凯比林更生大两岁,并且比林更生早半年来这家超市做了专门的运货司机。王凯不管是横看竖看都是胖子,他和老板周平川硬实的肌肉不同,他有一身脂包肌的肌肉。
所以,林更生有时少有空闲发呆的时候,他会疑惑周叔当初为什么同意要他这么一个抗不起揍的男人。这就像是一群膘肥大汉里面突兀的站着一位瘦小细长像麻秆一样的男人,画风不协调,因为他自己。即使现在林更生脸色红润不苍白,体型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麻秆状。
这幅画面是任何在这家店用餐的人都能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见,因为这就呈现在写着“陈嫂火锅”店铺中,靠近左边角落的那一桌。
“闷葫芦,吃啊?”周平川坐在林更生对面,周叔旁边紧靠着坐着周一一,他和王凯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周叔自从林更生转正之后,就开始叫他闷葫芦。
林更生倒是很听话的动筷子夹起了菜。
“哎,别吃菜了,喝酒,喝酒。你会喝酒吗?”王凯边说边拿起一小壶盛着白酒的杯子,激动的唾沫星子在空气中飞扬。
“不会,只会喝啤的。”林更生回答。
“那正好,我也只喝啤的。来,我和你喝。”周一一不让场子冷下来,立马接过林更生的话说。
“行行行,那我和周叔喝白的。”王凯两处脸颊已经白里透着红。
“我们今天就不醉不归,新年快乐!”四人举杯庆祝。
窗户外的烟花适时响起,穿着红色棉袄和耳罩的小孩正捂着耳朵,慌忙的跑离烟花的中心点位置。烟花发出的光在天空中绽放,落在小孩的圆溜溜的眼睛里和他们四人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