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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耗费了半块灵石，李澜丹田中的灵气，也只增加了几缕。
半年时间，他仍旧停留在炼气一层，恐怕还要半年，才有突破的希望。
而且，这还是在掏空了柔儿积蓄、不缺灵石的情况下。
以后他只能靠自己，“赘婿”的待遇比一般弟子高，但每个月也就是四枚灵砂，修炼速度恐怕会积年难进。
实际上，这也是大部分低端修士的常态，一生盘桓于炼气初期，就连进入炼气中期都很难了……除了自身资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灵石不足。
如今李澜想要不断精进，每个月至少需要一块灵石！
李澜将剩下的灵石收好。
去药斋之后，除了帮王映蓉收集药材，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获取修炼资源。
……
次日。
他一早就起来了，只是今日，柔儿却没有再伺候他梳洗。
他走出小院之时，柔儿也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
抵达药斋。
“这是一些基础的琴谱，你可以先练习。”
明瑶给了李澜一把桐木琴，一本小册子，李澜正襟危坐，认真地学习。
他在琴上没什么天赋，虽然刻苦，过了几日，就已经只能面容苦涩，道：“丹师，我悟性太差了。”
明瑶对他的用功看在眼里，倒也并不失望，道：“琴终究只是陶冶身心的小术，你能坚持，已然不错，倒也不必太过执迷。”
“你真正的天赋在于药道。”
虽然她并未让李澜行过拜师之礼，但却也开始教授李澜基础的药理知识，不想荒废了李澜的药觉。
李澜眼中发亮，比起学琴精神百倍。
不过小半个月过去，李澜已经能帮她做些分拣药材之类的杂活了。
“我看你学琴是假，学药才是真。”
明瑶不禁轻笑着摇头。
她倒也并不生气，主要是，李澜在药道上表现得很有天分，一经指点，往往便有所悟，而且十分努力，让她也颇有成就感。
“我的确爱琴，只是一碰到琴，就觉得手笨得过分……但你的琴是真好听，听你弹琴的时候，总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上山采药，在一个空旷的山谷里面吹着风，什么烦恼也没有。”
“只不过，你的琴声像秋天的山谷，听起来落叶纷飞，总是……总是让人觉得你有心事。”
李澜一边整理药材，一边随口说着，但明瑶却是心中微微一动。
她幽幽看了李澜一眼，此刻这干净纯粹的少年，居然让她莫名有了种知音之感。
“对了丹师，有件事……请你责罚。”
趁此机会，李澜忽然鼓起勇气道：“我骗了你。”
“哦？”明瑶淡淡道。
“我来之前，王夫人给了我一个命令，让我从你这里……窃取些药材。”
“这件事你可以悄悄做了便是，为何要告诉我？”
她淡淡看着李澜道:“王夫人乃是你妻子，我与你不过陌路之人。”
“不知道，就是……不愿意骗你。”
李澜坦诚，说出此事他有种如释重负之感，却又不禁叹息道:
“丹师，在你把我赶出去之前，可否让我再听一曲你的琴？”
明瑶看着李澜的眼睛，一向孤傲清高的她，眸子中此刻竟莫名多了些复杂之色，正色道：
“我倦了，这些药材，明日之前，将枯萎枝叶等清捡完成。”
她只吩咐了一句，就已经起身离开，临走之时，忽然又道了一句：
“王氏送来的药材亦有账簿，损耗若超过十分之一，便显得我炼丹水平太次，你莫要丢了我的人。”
说完已进入竹篁之内，李澜愣了良久，忽然激动道：“多谢明丹师！”
竹篁中并无回应，只是悠扬的琴声响起，这一次，她的琴声中，仿佛多了潺潺清泉、呦呦鸟鸣，有了些些生气。
她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而李澜也是松了一口气！
半个多月的相处，处处迎合，终于找到了方才的机会，和对方坦白。
实际上，李澜方才的“以退为进”，也是建立在对明瑶性格的全面考察上的。
她不愿意参与王氏内的太多利益纠纷。
但也因此，其实她也不愿意和王夫人结怨，所以，如果有一个办法，让她既能满足王夫人的索求，又不至于被人视作和王夫人站在一起，她也不会拒绝。
李澜的出现，正好可以。
李澜私底下窃取，她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那样，李澜在她眼中的形象，自然也会变得很差了，诸多经营，尽化作空。
李澜索性坦诚相待，她这等清丽脱俗之人，反而会心生欣赏！
如今看来，李澜没有猜错。
……
当夜，他就带回去了一部分药材，给王夫人炼成药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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