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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突现逆流奇观,戌时的天津桥浸在血色月光里。陈九皋的青铜左臂突然剧颤,甲骨文顺着石栏游走,将“天津晓月“四字蚀成《玄君七章》的殄文。桥下浮出八百具商朝祭司的尸骸,它们头戴青铜纵目面具,手中骨耜竟刻着西周金文:“王命孟津,神龟负书“。
“陈大人,这洛书玉版可碰不得!“撑筏老者甩出鱼叉,青铜矛头刺穿浮尸咽喉。那尸骸的伤口突然绽放肉芝,喷出的黑血在河面凝成先天八卦阵。老者扯下蓑衣,露出满背《水经注》刺青:“老朽郦道元残魂,在此守碑六十甲子...“
话音未落,洛水中央升起青铜龟甲。甲纹六十五赤斑忽明忽暗,映出三重时空叠影——曹植赋洛神的黄初三年、武则天造天枢的万岁通天年、以及此刻玄君污染的神龙年间。三重浪涛交汇处,浮出西晋太康年间失踪的“洛书玉版“,版上赤斑正在重组为归墟坐标。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陈九皋脚踏浮尸跃向龟甲。当他的指尖触及中央五数时,整条洛水突然沸腾,八百尸骸齐诵《尚书·洪范》:“五行,一曰水,二曰火...“诵经声化作有形咒链,将陈九皋拖入龟甲空间。
龟甲内部是座倒悬的青铜神殿,四壁浮雕展现神农尝百草之景。陈九皋的幽冥眼刺痛——那些药草根部都连着肉芝触须,尝药的神农瞳孔正被玄君印记侵蚀。当他触碰浮雕上的耒耜时,整座神殿突然翻转,露出底部镇压的玄君左爪。
“这才是真正的《连山》!“守殿巫祝的面具爆裂,露出半张青铜化的脸。他手中的骨杖点地,三千枚甲骨文从地缝钻出,在空中凝成夏朝《连山易》卦象:“艮为山,重艮为连山...“卦象突然实体化,化作八十一座肉瘤山峰压来。
陈九皋咬破舌尖,精血点在青铜左臂。甲骨文化作青龙,将肉山撕成《黄帝内经》的经络图。巫祝狂笑撕开皮肉,露出胸腔内的青铜鼎炉:“神农氏以身为鼎,炼的不是百草...“鼎中升起团蠕动肉块,表面浮现《玄君七章》的甲骨初文。
神殿在此刻崩塌。陈九皋抓着半卷《连山易》残简坠入深渊,耳边响起周文王的警示:“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下坠中他猛然醒悟——文王演《周易》所用的蓍草,竟是玄君爪尖的神经节!
陈九皋坠回现世时,天津桥已成修罗场。郦道元的鱼叉穿透巫祝咽喉,却反被肉芝触须缠成茧形。洛书玉版悬浮半空,赤斑投射出的星图直指紫微垣——那里本该是北极星的位置,此刻却悬浮着玄君的独眼。
“以血为墨,以骨为简!“陈九皋割开手腕,鲜血在八百尸骸上画出《连山》卦象。尸群突然暴起,将巫祝的青铜鼎炉撞入洛水。河水沸腾如煮,河底浮出大禹亲手所铸的“定海神针“,针身密布的《山海经》图文正在活化。
当神针触及玉版刹那,归墟之门在河面显现。陈九皋看见门内景象:应龙正在与玄君触须搏斗,它的龙鳞脱落处露出青铜机械结构;息壤不断增殖的肉芝间,沉睡着被青铜锁链贯穿的鲧。
“父亲...“虚空中传来大禹的悲鸣。陈九皋的青铜左臂突然插入神针,甲骨文唤醒埋藏五千年的杀阵——八百尸骸组成先天八卦,郦道元以身为阵眼,洛书玉版为枢纽,将归墟之门重新封印。
晨光破晓时,陈九皋握着半焦的《连山易》残简,发现末尾添了行血字:“欲破玄君局,先寻神农鼎“。天津桥上,昨夜激战的痕迹已无影无踪,唯有石栏裂缝中渗出青铜汁液,凝成新的谶语:
**伊阙千佛洞龙門藏天机
七章終始處河洛是歸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