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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檐角的铜铃在夜细碎声响,武大郎的手指停在玉牒倒数第三个血叉上。
窗外的童谣声忽近忽远,十七个学徒折损十三个的阴影,像波斯商人斗篷上的银线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大哥!"武松撞开雕花木门时,正撞见兄长将玉牒重重拍在案上。
鎏金烛台震得青玉算盘珠跳起半寸,映着武大郎眼底跳跃的烛火:"叫林教头把朱雀街十二间官仓改成学府,明日辰时,我要看到《九章算术》刻在琉璃墙上。"
晨雾未散,三百工匠已踩着《关税律》的刻石叮当凿刻。
鲁智深倒拔的垂杨柳下,武大郎握着重制的戒刀劈开晨露,刀刃破空声里,波斯商人连夜送来的象牙算筹被削成齑粉:"经商之道,当如刀刃饮血。"
首期招生的告示在汴河虹桥挂起那日,太学生们的唾沫星子溅湿了税吏雕像的衣襟。"商贾末流也敢开宗立派?"白发鸿儒将《论语》摔在告示栏前,围观百姓望着"免束修、赐官身"的红字窃窃私语。
茶肆里说书人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列位看官,当年管仲设女闾——"
"管仲设的是盐铁官营!"武大郎突然掀帘而入,腰间新铸的翡翠税牌撞得案上茶盏叮当。
他抓起说书人折扇,蘸着碎银子在桌面勾出榷场舆图:"知道胡商为何愿用十匹骆驼换张税凭?"满堂寂静中,朱雀门外突然传来波斯语叫骂,马可·波罗揪着个往告示泼墨的灰衣人闯进来。
七日后暴雨倾盆,武松提着血淋淋的戒刀冲进学府。
雨水顺着刀尖在地面汇成溪流,浸透他扔下的羊皮卷:"吕不韦的商队截杀河东来的生员!"卷上墨迹被血水洇开,十七个红圈圈住的名字,正对应玉牒上的血叉。
武大郎抚摸着琉璃墙上新刻的希腊数字,突然抄起算盘砸向暴雨如注的庭院。
乌木珠子迸溅的刹那,陶朱公的青布轿碾过满地狼藉。"当年范蠡三迁皆有明祸。"老者枯瘦的手指划过算盘残骸,"武相可知这珠子弹起时,暗合粟特人的驼铃节奏?"
三更梆子响时,紫宸殿突然亮如白昼。
武大郎将改良的沙盘推给马可·波罗,琉璃灯下,威尼斯人的金发映着沙盘上流动的运河:"用波斯水钟计算漕运损耗?
妙!"他们身后,十二名戴着镣铐的粟特账房正在誊抄《榷场新规》,腕间铁链声与门外税吏雕像的铜铃共鸣。
重阳节那日,学府银杏树下突然摆出七口鎏金大箱。
武松劈开铜锁时,整座汴京城的商贩都听见了算珠落玉盘的清响——三百六十行账簿在秋阳下自动翻页,吕不韦安插的细作刚摸到箱角,就被账簿中窜出的铁算筹刺穿掌心。
"这叫复式记账法。"武大郎踩着细作的哀嚎踏上高台,戒刀挑开箱中《海舶税则》,泛黄纸页突然浮现出大食商船的全息投影。
围观人群中,三个波斯商人袖中的摩尼教符咒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希腊数字"十三"。
冬至夜宴,林冲押着二十辆囚车驶过虹桥。
囚笼里吕公门客的哀嚎声中,武大郎却在端详学徒们呈上的玉牒。
原本十七个名字旁,悄然浮现出用葡萄酒写就的新名录——最末位的"沈惟敬"三字正在渗血,与马可·波罗戒指上的猫眼石光泽相映成趣。
"看这粟特人的沙画。"鲁智深突然拎着个瑟瑟发抖的账房闯进来。
武大郎俯身时,羊皮卷上的驼队忽然动起来,在撒马尔罕地图上走出个"卍"字符。
他猛地扯断翡翠税牌掷向沙盘,坠落的玉屑竟在《河图》摹本上聚成新的税关。
子时更漏将尽,紫宸殿突然传来玉磬清鸣。
当值的税吏看见琉璃窗上浮现十三道血痕,痕迹末端却绽放出白银打造的鸢尾花——那是马可·波罗故乡的纹章。
而在学府地窖,戴着镣铐的粟特账房正用左手在葡萄酒中书写,右手藏在背后比出个"七"的手势。
五更鸡鸣时,武大郎突然撕碎案头所有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