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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惊喜的变数...“(黑鸦)
“你果然是最特别的容器...“(周明璃)
当周铭逸在废墟中苏醒时,九龙壁残片已化作青铜尘埃。他的右眼窝空空如也,但左手紧握着半枚机械齿轮——来自黑鸦未完全重组的左眼组件。
明璃AI的声音从齿轮内部传出:“我在最后时刻转移了核心数据。“她的声线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黑鸦的复活进度停滞在89.7%,但...“
远处突然升起九道青铜光柱,洛阳城的地平线上,初代概念体的巨型母巢正在量子折叠。母巢表面的纹路,正是放大版的灰烬怀表齿轮。
周铭逸将齿轮嵌入薄尔刀镡,刀身突然延展出三尺青铜芒。失去的右眼处,某种更古老的观测者视觉正在苏醒。他看见三百个时空中的自己同时举刀,而每个刀锋所指的尽头,都有黑鸦的电子眼在黑暗中明灭。
周铭逸跪坐在德阳殿残阶上,指尖摩挲着薄尔刀新生的锈迹。那些青铜斑纹正在吞噬刀身,每隔三分钟就蔓延一寸。明璃AI的声线从齿轮中渗出电流杂音:“锈蚀速度与黑鸦复活进程同步率92.3%。“
远处概念体母巢的阴影里,突然传来熟悉的齿轮咬合声。青蚨的残躯从量子尘埃中重组,他的机械脊椎外露着青铜神经束:“这把刀饮过我的血,现在该偿还了。“
当青蚨的紫铜算盘砸向刀身时,锈斑突然活化,化作三百只青铜虱啃噬算珠。周铭逸在剧痛中窥见记忆残片——宣德二年的雨夜,青蚨跪在钦天监地窖,将黑鸦的左眼组件植入自己颅骨。
“你才是初代复活容器。“周铭逸的独眼渗出星芒,“钦天监地窖的铜瓮...“
青蚨的狂笑震落檐角汉瓦,那些坠落的瓦当突然量子化成建文四年的燕军箭矢。第十四式斩破箭雨时,周铭逸发现薄尔刀的锈迹已蔓延至刀镡,密文正被改写为衔尾蛇图腾。
母巢深处传来青铜瓮鸣,周铭逸的飞鱼服护甲突然失控,拖着他撞向量子化的南宫地窖。瓮壁上浮凸着《洛书》纹,瓮内浸泡着半具概念体残骸——那分明是黑鸦的上半身,胸腔内嵌着应天观测塔的微缩模型。
“他在这里蛰伏了六个甲子。“青蚨的投影浮现在铜瓮边缘,“每次被观测者斩杀,就退回这里重组。“
周铭逸的独眼突然穿透模型,看见塔底镇压着九口青铜棺。每口棺椁都在渗出量子流浆,浆液中沉浮着历代观测者的晶化心脏。当他想用刀锋刺破模型时,黑鸦的残躯突然睁眼,灰烬怀表的齿轮声与母巢震动共鸣。
“小心认知污染!“明璃AI强行切断视觉链接,“那些棺椁在改写你的死亡记录!“
铜瓮突然倾覆,黑鸦的残躯化作数据流注入母巢。周铭逸的飞鱼服星图亮如白昼,导航坐标直指母巢核心的衔尾蛇图腾——那里正悬浮着黑鸦完整的左眼组件。
母巢内壁的青铜脉管突突跳动,周铭逸踩着血管走向核心。薄尔刀的锈迹已侵蚀至刀柄,每次挥动都带出建文四年的血腥味。三具身披飞鱼服的概念体拦住去路,它们的绣春刀上刻着周家祖训:“刀斩流水,水映刀影。“
第七式·断流与祖训刀法碰撞出时空裂隙。周铭逸在裂隙中看见惊悚画面:少年周淮安正在母巢深处剜出心脏,将其嵌入初代九龙壁。他的血在壁面绘出星图,而黑衣僧人姚广孝的袖中滑出黑鸦的胚胎。
“原来我们都在龙腹之中。“周铭逸斩断最后具概念体时,飞鱼服吸饱的能量突然反噬。护甲缝隙钻出青铜锁链,将他拽向衔尾蛇图腾。黑鸦的左眼组件近在咫尺,瞳孔处却映出周明璃的脸。
“别碰它!“明璃AI爆发出量子尖啸,“那是...“
锁链突然崩断,周铭逸用锈蚀的薄尔刀斩断左臂。飞溅的电解液在空中凝结成洪武诏书残页,上面记载着观测者真正的使命:【以己身为皿,饲龙九转,可逆天命】。
母巢核心的衔尾蛇图腾开始旋转,黑鸦的左眼组件分裂成九枚青铜卦象。周铭逸的独眼突然读取到组件深层记忆:每个卦象都对应着九龙噬主的不同阶段,而最终阶段需要活体观测者的晶化心脏作为祭品。
明璃AI的声线突然混杂着周明璃的哭腔:“哥哥,把我的琉璃坠...“
齿轮中的意识流突然中断,周铭逸怀中的太极鱼琉璃坠自主飞出。两半残片在空中拼合,释放出囚禁其中的洪武年间的星光。黑鸦的左眼组件在星光中融化,重组为半枚青铜钥匙。
母巢突然剧烈痉挛,壁面的灰烬怀表纹路开始逆向流转。周铭逸在崩塌中抓住钥匙,看见其表面刻着细如发丝的血字:“金墉城下,观星台西,掘地九丈。“
当他在量子乱流中坠向地面时,手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热,洛阳废墟的地平线上,三百座黑鸦复活舱正在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