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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绅殷德这时才看向了卿云，眼底一片猩红，“你既知如此，为何还要和他……”
偷情，苟且……
张了几次嘴都闭上了，他自小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后面不论是说什么，都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卿云难得像今日这般平静，“我自打记事起，你和你阿玛就常在我眼前，六岁的时候，皇阿玛给你我指婚，我当时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也不知拒绝。所有人，甚至包括我都以为，我可以慢慢接受了你，可是随着年纪增长，我对你有的只有厌恶！”
丰绅殷德听到此，眼中尽是痛苦，“我就这么让你嫌弃？”
卿云摇了摇头，“我不是嫌弃你，我是讨厌我自己，我讨厌这种被人安排的人生。尤其是我额娘一直想要攀附住你阿玛，借你阿玛的势力稳固她在宫中的地位，这种感觉更让我觉得自己只是枚棋子，对你，便更多了痛恨。”
丰绅殷德不解，“宫中人多是命不由己，这样的安排我们都无从选择，可是我们可以尽我们所能做到的，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想像中的夫君，不是如你一般只知诗书作乐的儒雅公子。我自幼便爱着男装，喜骑射，可是你无论马术还是捕猎，都比不过我。”
丰绅殷德解释道：“我只是以为，我让你赢，你会高兴。”
卿云倏地笑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都狠狠打在了丰绅殷德心上，“你总是做你以为对的事情，殊不知这样只会让我扫兴！”
丰绅殷德眼中黯了黯，半晌才忍着心中剧痛，艰难问道：“那他呢？”
想起苏尔和，卿云的笑意竟是藏不住了，只是落在丰绅殷德的眼中却分外扎眼，“你还记得那年我在围场一夜未归吗，那便是苏尔和救得我，自古哪个女子不会爱上她的救命恩人，我亦是如此。”
丰绅殷德吹下一旁的手紧了紧，“那你为何还要嫁给我？”
卿云冷笑道：“皇阿玛的旨意，我们违抗的了吗？”
丰绅殷德似是全明白了，“所以你求太上皇将苏尔和派来做了长史？”
卿云丝毫不畏惧，迎着他的眸子回了过去，大方地承认道：“是。”
丰绅殷德眼中似是承受了剧痛般，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那我不在京中的日子，你都是…都是和他……？
不等他问完，卿云便认了，“是。”
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压着声音低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卿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划过一丝不忍。
到底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丰绅殷德这般，却是她的错。
想了想，便道：“丰绅殷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这样的生活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不想再算计下去了，我只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做我自己。”
丰绅殷德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卿云。
卿云接着说道：“我若是一走了之，怕皇阿玛查问为难你。我已想好，这些日子，你便上报我病重体虚，等过些日子，报我病故就是。再者，你是家中独子，常行早逝，我会为你纳妾，延你钮祜禄家血脉。”
丰绅殷德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泪水划过脸颊流进嘴里，这腥咸的滋味哪里是入嘴的，分明是从心里流出来的。
“他已经失约一次了，你还要跟他走。我对你的好，你就看不见。”
卿云叹气道：“丰绅殷德，这是不能勉强的。”
丰绅殷德的眼中渐冷，接着便转身离开，独留卿云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她只听见最后他说了一句，“随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绝不会放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