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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了事情可做，罗凡一反之前无所事事的态度，开始无比认真地浏览起从A606那儿得到的知识。尽管融合之后，他理论上已经得到了A606所掌握的一切，但那也仅仅只是储存起来而已。原本罗凡还很兴奋，自己很轻松就获得了如此之多有关于世界之外的资料，然而他很快就发现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A606传来的那些知识要是不认真去想的话根本注意不到，纯粹是在记忆的角落里落灰。这也就导致罗凡必须趁着自己还在虚空，抓紧时间把所有知识都看一遍，免得真正脱离这里之后，遇到危险两眼一抹黑。
这也让他真正理解到吸收知识和学习到底有多大的不同。如果只是单纯的吸收知识，那些知识终究是“别人”的，自己不能从中获得启发，更不可能在此之上做出创新。现在的自己只是像载体一样把知识存放着而已，根本无法正常运用。
“所以说学习还是不能走捷径啊。”罗凡发自内心地感叹道，继续投身于知识的海洋。
如今的他浏览信息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把脑海中的资料投影为一幕幕文字和图像，那么翻页的速度几乎已经赶上了闪光灯。刚开始他还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进行浏览，慢慢地变成了一秒五页、一秒十页、一秒百页。他现在这个状态似乎没有学习上限，不管多少知识他都能过目不忘。
结果A606提醒他这只不过是融合后扩展了灵魂容量和接收效率而已，虽然和人类相比好了不少，但极限仍然存在，现在这种感觉只是心理作用。
“你就不能让我多耍帅一会儿吗？”
罗凡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又观察起了A606的“移动方式”。虽然之前就观察过好几次，但A606展现出来的力量还是让罗凡感到新奇不已。
虚空中不是没有亮光，但那些光不是来自即将崩塌的宇宙，就是来自危险的虚空乱流。因此，在虚空中，光芒往往意味着灾难，是所有生物避之不及的存在。在正常情况下，在虚空中航行是无法用肉眼进行观测的。在和A606融合之后，罗凡获得了一种全新的感官，能够无死角地感知到周围一定距离内的环境。
现在，在罗凡的感知中，A606正在以一种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方式移动。
“这是……坐标吗？”
A606的移动没有发力这个过程，空旷的虚空也找不到可以借力的东西。它的移动方式更接近于一种空间上的坐标变化。
“这应该相当于空间移动了，我们当初费了这么大功夫都没有搞定。”
罗凡不禁发出赞叹，他也曾经尝试过这种不借助“门”的空间转移，但到最后也没有攻破。
“主体，这个方法虽然本质上算是空间移动，但跟你印象中那个应该不太一样。”A606解释道，“主体印象中的空间移动是直接在两个相距很远的坐标上进行跳跃，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沿着相近的坐标流动而已，硬要说的话我们这是每次只能移动一厘米的空间移动。”
而后A606还给罗凡举了个例子——在玻璃上滴一滴水珠，让玻璃板倾斜的话水珠就会自然地往低处流去，而他们现在就是那滴水珠，周围的空间就是玻璃板。为了节省能量，他们的速度没法提得太快。老实说，根据A606的计算，他们现在的移动速度还不如罗凡用脚跑。
“这样的话我们到底要多久才能找到合适的世界？”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现在正在按照族群的记录往世界壁薄弱的地方前进，但我也不清楚那里离我们有多远。”
A606提到的那个地方罗凡也知道，那是一个坐标。用A606的思维进行解读后就能直接感知到那儿，但也仅仅只是指明了方向而已，具体距离之类的完全不知道。
“主体，世界的夹缝中没有时间的概念。其原因是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都不相同。也许你现在花费上千万年前往那个世界，到了那儿离你起程的时候只过去了几秒，甚至还可能从出发的时间往后倒退了几秒。”
A606相当健谈地向罗凡这个主体普及虚空的常识，同时安慰道：“当然，我知道主体你不是这个意思。放心吧，主体你在和我融合之后就没有所谓‘体感时间’这种东西了。我们就算一直漂荡到时间的尽头，主体你的精神也不可能崩溃的。”
“……你这算哪门子安慰人。”明明好不容易找到离开的希望，结果现在罗凡产生了自己真的会就此游荡到时间尽头的念头。
然而，有时候好运来的特别快。
就在罗凡以为自己再也飘不出虚空时，一丝光隔着厚重的“帷幕”照亮了虚空。
那是无比温暖而又柔和的光芒，即使隔着一层像是帷幕的物质，罗凡都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那道光让他不禁想起了家乡的太阳，自从黑暗笼罩了整颗星球，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太阳了。
“主体，前方发现世界壁，目前正处于开启状态，请求立刻行动！。”A606迅速做出了汇报，原本淡漠的机械声如今居然透露出由衷的喜悦。
“我们进去吧。”罗凡看着眼前的光芒，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警惕。他知道眼前的世界充满着未知的危险，但这值得他去冒险。
他太久没有看见光了，他想看看太阳。
接到指令，A606带着罗凡移动到了世界边缘，将整个身体“贴”到了那层薄薄的帷幕上。那像是帷幕的东西很软，在他们贴上去的时候就凹了下去，但同时也很坚韧，让罗凡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前进一分一毫。
紧接着，像是被强行拉入沼泽里，罗凡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数据化后经过了一阵剧烈的压缩，从很小的裂缝中挤了进去。明明没有了身体，可那压迫感还是传达到了他的意识中。这也是罗凡成为灵魂以来第一次真正有了知觉。
进展到关键时刻，罗凡接手了A606的思维，打算集合全部算力进入这个世界。借助A606的特性，罗凡不断变化着自己的形体，尝试从空间的缝隙中钻进去。渗入的过程并不顺利，罗凡能感觉到没向前前进一分，裂缝周围的空间就越加狭窄，到后面就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缝隙。还在这时帷幕已经变得足够“脆弱”，罗凡开始硬着头皮在空间上钻孔。像是本能一般，他向着那道光前进。这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能量的消耗，拼尽全力只为离那道光更近一点。
突然，一股吸力从前方传来，周围的空间结构瞬间变得模糊不清，罗凡没时间思考这是怎么回事，一鼓作气朝着光的方向飞去。看着逐渐充斥视野的亮光，罗凡心中的激动多得快要溢出来。
“再近一点……就是现在!”
罗凡伸出自己所有的肢体，紧紧抱住了那团光芒。
另一边，阴沉沉的实验室中，吉特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头：“奇怪了，召唤仪式明明成功了，为什么还没动静呢？”
此时的他身穿仪式用的长袍，提着长长的下摆跑到了培养罐旁边。这件召唤用的袍子设计得实在太长了，不用手提起来一定会摔跤。所以一个大男人穿着长裙跑步绝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毛病！
吉特整个人贴在罐子上观察着，里面的液体仍旧毫无波澜，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他好不容易进行了一次完整的灵魂召唤，花了不知多少宝贵的魔法材料，不说召唤个领主级幽灵，吆喝来一个低级的浮游灵总行吧。
吉特再次检查了地面的符文，已经耗尽魔力的符文让他确定仪式的确是生效了，但那堆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黑色液体又诉说着他的失败。在一番纠结后，吉特离开了这个地方，准备去查一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召来了什么。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罐中的黑色液体突然翻涌了起来。液体在不断塑造又不断垮塌的过程中慢慢组成了一个娇小的人形。
战姬诞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