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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弥则在桌前坐下，惬意地翘起二郎腿。
右手抬起，召来一张帕子。
左手伸过去，拉开梦昔琂的翅膀。
翅膀和尾巴一样敏感，梦昔琂下意识抖动翅膀想要挣脱。
屠弥皱眉，“别动。”
说完，捏着帕子沾了热水，开始给她擦洗身子。
梦昔琂乖巧坐下。
眨巴眼睛，观察着屠弥的面容。
鬼族没有血肉，苍白的肌肤中带着冰冷的蓝灰色。
没有焦点的朦胧眼睛与凌冽的眉眼搭配在一起，导致屠弥不管有多愤怒，神情都会被朦胧感冲淡几分。
万鬼茔的鬼族惧怕的是她的气场与实力。
然而这些在此刻都没有展露出来。
现在的她，若是鬼族的特征淡化几分，远远看上去也只是个表情冷淡的普通人。
甚至，梦昔琂凝神后能察觉到她那被冰冷躯壳包裹的点点温柔。
温水淋在身上热乎乎的，翅膀上的血迹擦拭了大半，腹部毛发也已经浸泡干净。
月牙凝珠在朦胧的水汽中发出点点星光，正在蕴养梦昔琂的灵魂。
见屠弥没了任何敌意，梦昔琂就着此刻的微醺试探性问：“屠弥女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她的灵魂不属于这具身躯的事已经暴露，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呢？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呢？
屠弥动作顿了一下。
“看你可怜，个头小就算了，手脚还不灵活，让你自己舔不知何时才能舔干净。”
“我可不想万鬼茔多一只邋里邋遢、浑身带着血腥气的小东西，只好勉为其难照顾你这一次。”
她刻意加重了“一次”两个字。
“呃……好吧……”梦昔琂两耳一撇，不说话了。
女王行事很温柔，但嘴实在是毒。
下次和女王相处，她还是尽量少交流吧。
一边翅膀擦洗干净，屠弥让梦昔琂转身，开始擦洗另一边翅膀。
眸中的雾气随着她的思绪飞旋，形成一个旋涡。
嘴巴微张，犹豫几瞬，还是开了口。
“我不管你曾经是谁、是什么身份，只要你现在是万鬼茔的一员，自然受我鬼王庇护。”
“谁伤你，就是挑战我屠弥的威严，该杀。”
“至于对你好，还不是为了让你顺利长大，日后为我赴汤蹈火。”
一听到赴汤蹈火几个字，梦昔琂浑身起鸡皮疙瘩。
早知如此，那时就该挑个轻松的角色扮演。
她这小身板，和身怀怪力神能的鬼族相比，哪能赴汤蹈火啊？
想到这里，梦昔琂对当下的身躯充满了许多好奇与疑惑。
但猫妈妈不在，她不知道问谁，只好问看过她灵魂的屠弥。
“那个……屠弥女王可以和我说说，我身体的状况呢？我想深入了解一下自己身体状况，避免日后又流鼻血，流得一身脏兮兮的。”
这是一部分原因。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很在意屠弥说的：灵魂在别的身躯中得到了蕴养，以后又回到了这副躯体里。
听这话的意思是，她原本就应该在这具身躯里咯？
可她明明是出生在蓝星的小白狐，她想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又怕直接问会再次暴露身份，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也好。”屠弥坐直身子，正眼看她。
“你在破壳之前，就已经在别的躯体里生活了……”
她想了下梦昔琂灵魂真形的大小，依旧是幼崽模样。
继续说：“生活了……四、五年，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