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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们也到了跌水处,我把身子后仰,让背部贴着皮艇,同时我们的四只脚也紧紧的勾着。在水流的裹挟下,皮艇失去了控制,颠婆的太厉害,我们几乎都要甩出去了。
所幸我们的脚勾着,抵消了不少的甩力,才平安的渡过了这个跌水。
再看前面的皮艇上,只有秦媛媛一人了,她着急的用竹竿四处划拉着——葛蕾竟然给甩出去十多米了!
我和苏婉儿赶紧向葛蕾划去!
到了葛蕾身边,看见她没事,顶多喝了几口水。苏婉儿赶紧把竹竿递过去让她抓住,葛蕾笑道:“我没事,水不深,就是有点凉。”
苏婉儿道:“溪水能不凉吗!”
秦媛媛也划了过来,把葛蕾拉回到皮艇上去。
我提醒她:“手机没掉吧?”
葛蕾把手伸进救生衣内摸了摸,笑着道:“没掉、没掉。”
此后,溪面开阔,是一段匀速流动的路程。
我们放下竹竿,躺在皮艇上,休息一会,任凭水流推着皮艇前行。
苏婉儿抬头望一会岸边的竹林,低头看一会溪中的水草,忽然对我道:“周哥,我好像明白‘萍水相逢’的意思了。”
我道:“说来听听。”
“人在时代的洪流中,就如一叶浮萍,漂到哪里去不知道,在哪里生根也不知道,生根了能不能立住脚也不知道……人生为什么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呢?可是,如果一出生下来,就知道将来上什么大学,在什么地方上班,和什么人结婚,生几个孩子,男孩还是女孩,最后遭受什么意外,生什么病,怎么死的——如果这样,人生也真无趣了。所以,人生还是和浮萍一样的好。”
“你以为那种生活很无趣,其实很多人就想要那种生活呢,一眼望到头,不用费脑子,每天按部就班的活就行了。”
“有这样的人吗?”
“有啊。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到BJ来玩,我接待的他,他呆了两天就心里发毛,说BJ节奏太快了,受不了,还是回到老家里安宁。我每次回老家,都会和这个老同学见面吃顿饭,一打电话给他,他就骑着小电动车慢腾腾的来了,吃到一半,肯定他老婆打来电话,叮嘱我们不要多喝酒。每一次都是这样,从来没有例外。我有时候也挺羡慕小县城的生活,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一旦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托人的话,比如孩子上学、老人看病,这个时候,你叫几个朋友来吃饭,聊一聊,不出意外,你要托的人,不是这个朋友的同学,就是那个朋友的亲戚——挺好玩的!”
“所以你厌倦了大城市,要回老家去过那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了?”
“呵呵……其实在我老家,我的同代人,很多人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通常他们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会结婚生子,你看看,他们现在也都30多了,孩子都快初中毕业了,如果孩子的学习成绩也不好,也该相亲了——所以,他们有的不到40岁就抱上孙子了。”
苏婉儿哈哈大笑:“我看你40岁之前是甭想了!”
这时,前边的秦媛媛喊道:“周哥,婉儿姐,葛蕾师姐有点不舒服。”
我们赶紧划过去,看见她们的皮艇搁浅在左岸上,葛蕾躺在里面蜷缩着身子,额头冒汗,脸色发白,两只都捂着肚子。苏婉儿问秦媛媛:“是不是刚才掉水里的原因?”
葛蕾紧咬着牙关,点点头。
苏婉儿又轻声问:“是不是你……来日子了?”
葛蕾摇摇头。
秦媛媛着急了,道:“咱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