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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挡开薛奕辰伸来摸头的手,像个炸毛的小猫咪。
薛奕辰的笑容中满是欣慰: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终于成熟些了。”
指甲划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嗒”“嗒”地传来。
父子回头看去,是朽白来了。
他还维持着常人体型,在他长长衣摆下露出的脚掌都覆盖着黑色的被毛。
尖锐的爪让他的脚掌看起来更像来自于一只真正的蝙蝠。
这次他们才完全看清了朽白常人状态的样子——
他像是处在15岁的少年。
出于行动方便的考量,朽白已将蝠翼收回。
朽白微微低头致礼,道:
“二位费心了。”
薛奕辰局促地也回了礼:
“您不必客气,‘王’对我们有恩,我们尽所能地帮衬是应该的。”
见薛奕辰诚恳,朽白才放松下来:
“我想向你了解更多关于‘明镜’的情报,你…是否方便?”
封修洛自觉地回避去了。
“您想了解哪些方面?”
“……此前,有关于成员结构的信息你已说过。
“我想了解他们整体是何实力,以及与一般吸血鬼有无差异。”
“实力啊…底层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我所见的都是一般的双翼。
“至于差异,除了无法通过‘上级’以外的方法解除控制外,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对了,他们不惧怕受伤。”
“……双翼吸血鬼的痛感应当十分微弱。”
“您说得是。
“只是,理智时的双翼通常会尽量避免损伤,尤其是利爪造成的伤害会延缓伤口的愈合,需要消耗更多的体力治疗。”
朽白想了想,点头。
他很久没有接触吸血鬼,这些特性他倒淡忘了。
“那位若要出面,肃清应当会容易许多。”
“主人不愿杀戮。”
朽白说得简短,言语间透着的更多是无奈。
“也是…”
薛奕辰沉吟半晌,又问,
“请问……您是何存在?”
朽白的嘴角轻轻上挑:
“你认为呢?”
“……是恶魔吗?”
朽白颔首。
“可是您……又为何会有蝠灵形态?”
“四年前,吾受袭而致昏迷,主人在那时与吾的能力有过共鸣,吾便化作蝠灵出了魔界。
“不过,主人那时尚未异变,吾寻觅四年之久,从未间断。”
“四年?可四翼的存在感,应当是前些时日出现的才对。”
“是的。正常情况下,蝠灵在所属四翼异变的一刻就能够感知。”
朽白叹了一声,
“主人情况特殊,吾取走剩余的力量时,更像是撤下了对主人能力的限制。
“吾重返魔界时,藏书已遭窃取。”
“实在抱歉……这些书是一位白色族群的恶魔所赠,只说是从魔界得来、但什么都没要过。”
“白色恶魔…与吾许是旧识。”
朽白回忆着,微笑,
“你不必道歉,书由你保存,已是万幸。”
“那几本书籍,您领回吧。”
朽白也是真的爱书。
话语间本毫无波澜,在薛奕辰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中透出了些许的神采。
薛奕辰笑道:
“您不必客气。那些书我也看不明白,应当物归原主。”
“你……确认吗?不会后悔?”
“不后悔,我收下这些书时,仅仅是想查清我和修洛是什么,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薛奕辰领着朽白又进藏书室,将古籍取下书架,
“……但…我可能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不知您方便吗?”
他说着,先将那些书双手递给朽白。
朽白未从薛奕辰这里感知到敌意,便点头道:
“若是吾知晓之事,你问便是。”
“我一直很好奇,这些书籍是哪位恶魔所写?我从这一墙书中所了解到的恶魔,很难想象他们会写书。”
“诚然,恶魔普遍喜好杀戮,不过这位不同。”
朽白说着,翻开了其中一本古籍的包封,
“吾展示于你。”
他在内衬处暗暗催动亡息,一个昏暗的红色法阵被唤醒。
“此书笔者所留印记就在于此。”
一股遥远的威压带起阵阵微风徐徐吹拂。
“可感乎?此乃六翼魔王之印记也。”
红色光芒更亮了些。
“魔王『噬殷』,曾为魔界裁决者,于千年前‘魔王之乱’中消失。
“而吾手中的这套书籍,是吾于噬殷魔王的故居中偶得、并加以保存的。”
朽白平静地叙述着,
“许是力量消散,那位故居的封印直到百年前才有所松动,吾恰好拜访。”
[读音注释:“噬殷”读作“shì yān”,“殷红”的“yān”。此前出现的“喰殷”同理,读作“cān yān”。]
“封印?”
“不仅留于书中,同样留于故居之内。得益于古籍自身的封印强大,恶魔一直没能将书夺走,那位魔王留存的意识亦嘱咐吾妥善保存。”
“那位魔王是预料到了其他恶魔的企图?”
“无数恶魔觊觎此书。”
“您……如何守住呢?”
“故居封印消失后,书中带有的封印又支撑了数十年。
“吾趁封印尚存时习得书中绝大部分所记载的术法,才守得更久了些。
“至于剩余术法,仅有王族恶魔或是六翼魔王才可掌握,那位噬殷魔王亦特意注明过其危险性。吾当时自负,便遭了反噬。”
原来,朽白身上覆盖着的黑色被毛就是这样造成的。
那反噬会使施法者异变出蝙蝠的特征。
“…难道其他恶魔并不会书中的术法?”
朽白颔首:
“是的,近四年随封印松动、藏书失窃,才有部分术法流落在外。”
“噬殷…‘魔号’是由力量象征与气息颜色所形成的吧?那‘王’似乎……”
“吾此前之所以请求主人尝试噬殷魔王的能力,正是因为主人所具备的亡息与那位太过相像。”
朽白说着,又一次催动亡息,将古籍收回起身,
“多谢。”
“举手之劳,您不必客气。”
原来回应礼节是这个感觉。
朽白想着陈单凌回应礼节时的心情,他似乎从未体会过,一时走了神。
“…您有什么困扰吗?”
朽白恍惚过后,又故作起了自然:
“…主人洗漱毕了,你早休息。”
“好的。”
又一次致礼。
朽白回了客房,陈单凌安静地注视了他许久。
朽白不知何意,茫然道:
“…您……有何吩咐吗?”
“辛苦了。”
陈单凌搂住瘦小的朽白,低声说着,
“抱歉,浪费了你四年。”
“……您不必自责。于吾等而言,四年光景微不足道。”
朽白莫名觉得有一股暖意在心底升腾,
“何况,追随您,属下并无怨言。”
他以为,自己只是因藏书的失而复得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