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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情上看，这绝不是它自己的意愿。
它惊恐万分。
指甲还刺在血口之中，它撕扯着颤抖的嗓音：
“请原谅我，我无意与您为敌……”
“你杀了人，总不会是想怪他们惹了你吧？”
陈单凌提起这双翼的头发、将它往一侧的双翼堆里丢去，砸倒了那个方向的双翼群。
“不是的！是……是他们！‘明镜’，人是‘明镜’杀的！”
“你趁着‘明镜’作乱的时候，也做了不少‘好事’。”
陈单凌冷眼微眯，道，
“‘明镜’的事我会管，你们的事我也会管。”
“人类与您无关，为什么要管…！”
“我见不得趁火打劫。”
双翼僵在原地，牙关止不住地打颤。
“挑战者体会过的，我也该让你们体会一下。”
双翼群惊慌失措，便都跪了下来。
陈单凌更觉反感，却也犯愁。
这帮混蛋只是欺软怕硬，必须得想办法让它们对陈忆楷和那对父子客气点。
但表情未有破绽。
“‘王’！我们绝对没有轻视您的意思……”
“那你们是在轻视挑战我的那小子？这跟轻视我没什么区别。”
陈单凌自鼻腔内轻哼一声。
双翼又缩了一下脖子。
它们不敢与陈单凌对视，陈单凌也就有机会朝薛奕辰和封修洛那方向望去。
见三人没事，他向着陈忆楷眼神示意。
陈忆楷意会，提醒那对父子随自己离开。
需要掩护的人已走，陈单凌就更放得开了。
趁“明镜”作乱，它们也混了不少人命，留着还是后患。
做了决定，陈单凌轻触耳饰，食指带下了那一团冰冷的火放到眼前。
他眸中的绿色光芒幽幽地亮着，火焰释放着凛冽的杀意：
“『失心』。”
咒法施展，黑火在一众双翼中蔓延。
燃及之处，双翼均发了狂地相互厮杀，血的腥气充斥着这被隔离的空间，也激得陈单凌眼神中的兽性不经意地显露。
他似是悲悯地叹了一声：
“去反省吧。”
亡息在手中凝聚，随着陈单凌的利爪挥下，结界中的叫喊声终于停止。
火灭，双翼群凭空消失。
在不远处楼顶的三个双翼目睹全程，内心不免动摇。
陈单凌静静地矗立于原地。
良久，他才轻盈一跃、落至三人面前。
三人不禁后退一步。
“干嘛这么看我？”
“……还以为你又失控了。”
封修洛还是没能完全放心，
“那些家伙呢，死了？”
“也许吧。”
陈单凌朝着那处未留痕迹的空地多看了一眼，遗憾道，
“应该留一个活口的，也省的下次再遇到这种事。”
“我说你啊，原本是这么残忍的吗？”
“修洛…你这么问有点……”
“不然呢？看你们被那些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家伙欺负？”
陈单凌瞥了过来，
“它们我处理掉了，剩下要肃清的双翼还能少几个，我也省事。
“而且，你们已经耽搁很久了吧？”
三人这才注意到各自的面纹已经生长完毕，登时有些难为情。
陈单凌叹了口气：
“……场地我清理过了，就先走了。”
“好，我们尽快回去。”
薛奕辰微微鞠躬。
目送陈单凌离开，刚才行礼的薛奕辰又拍了拍封修洛的肩膀：
“走吧，我们得快点。”
“他看着也不着急啊？”
“‘王’用的力量并不小。”
……
“您完成得如何？”
“将就。”
陈单凌收回蝠化，没把他刚才用过术法的事告诉朽白。
他想商量的是之后的事：
“到时候肃清，要怎么把双翼聚集到一个地方？”
“应当需要借助场地。”
“场地？演唱会的？人太多了吧？”
“伪造成一场表演即可。”
听到三人归来，朽白又一笑，
“今夜训练已毕，主人请早歇息。”
陈忆楷叩响了陈单凌的门。
“没碰到别的麻烦吧？”
“哈哈，托您的福……”
“没有就好。”
陈单凌俯身咬住陈忆楷的颈动脉。
寂静持续了一会儿。
进食量足够后，陈单凌才收回了獠牙。
“昨晚跟您说的那些话，您理解啦？”
“……嗯。”
陈单凌安静一阵，又问道，
“据你了解，这附近还有多少像刚才那样的家伙？”
“除去刚才您处理的十六个，那应该还剩下八十多个吧，我目前就见着这么些。不过肯定不止。”
陈忆楷作头疼状，
“这还不算上‘明镜’的量呢，唉…”
“……这么多？”
“这些年慢慢来的，应该就是从四年前开始……啊，您异变以后是明显多了。”
“正常的聚集密度是怎么样的？”
“以前这镇上的双翼应该就我一个吧。”
陈单凌若有所思。
陈忆楷走后，朽白才道：
“双翼数量急剧增多，而恶魔数量锐减，此事必有蹊跷。”
“嗯？为什么？”
“您可知魔界的作用？”
陈单凌当然不知道。
“犯下极大罪恶的恶魔会被困在魔界，与其他同罪的恶魔残杀，这永恒的刑罚会自发地成为恶魔间的制约。
“倘若魔界的恶魔数量减少，相互制约的收效甚微，反而更有益于某一方的势力巩固。”
“你呢，是怎么从那出来的？”
“受敌对魔王的势力围攻，终是寡不敌众。”
其实是暗算，他先前与薛奕辰说过。
但朽白对陈单凌在这件事上撒了个小小的谎，是为了让他能重视起这件事的严重性。
“……你的势力呢？”
“属下……并未追随任何一方。
“不论是人世或是魔界，‘排除异己’均是正常现象。当罪恶成为常态，无罪便会成为‘肮脏’。
“主人应当略有体会吧。要让双翼忌惮，您只能收起友善。”
陈单凌笑了笑：
“看来我还是瞒不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