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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梁有些恍惚,但又确信自己不在梦中,胖子的邀约、远去的S城、浓重的云雾,甚至前一分钟熟悉的松林,都告诉自己,这一刻自己应该已在云梦,但脚下松软的树叶,和那隔世般微弱的灯火,又告诉他这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
那荧光般的灯光就在眼前,却又仿佛跨越着历史的长河,脚下腐叶的“嘎吱”声,仿佛是钻透空间的长矛,单梁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长长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迎着灯光的方向走去……
古朴、简约,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犷,一块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黝黑巨石,两排不知名称、不知年岁的古树,像是刺破石壁整齐的排在两旁,屋面峻拔陡峭,四角轻盈翘起,玲珑精巧,气势非凡,像是歇山风格,这种建筑风格古往今来,闻所未闻,但此情此景,又感觉它和周遭环境莫名契合,巨石上不规则的几个窗户溢着柔和的灯光……
单梁顺着石阶望去,灯光衬着屋顶两个巨大的篆字“清、浊”,单梁清醒地知道自己非在梦中,但也知道那66个夜晚,像是一种暗示,更像是冥冥之中一种召唤,他加快了脚步,他想揭开谜底,他想知道梦中那个温婉女子是否在门的那边,他想知道“碌途珍重”后面的话语到底是什么?
缓缓推开门,光线顺着门框倾泻而出,洒向漆黑的夜晚,单梁的身影被拉的犹如天神般魁梧。
“你好,有人吗?”单梁合上背后的门,就像合上背后那个突兀的世界,又像自己闯入一个更加无法预知的天地。
声音传了很远,隐隐有回声和他得话语重叠在一起,异常地响亮,余声过后,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单梁有些许失望,他不知道自己该往进走,还是停下来等待有人接引,他不是一个冒昧地人,他从骨子里是羞涩、克制的,他已贸然闯入了别人的领地,总不好喧宾夺主,做出一些更加放肆的举动。
他开始打量这个自己无意闯入的地方,柔和的光线充斥着这个硕大地穹顶大厅,一眼望去,两排足有百余张的巨型书桌,各摆放着约两人身长、等人身宽、半米薄厚的书籍,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视觉冲击,洁白光滑的地面像刚打过蜡油般明亮,厅内光线通明,却是非灯非蜡,找不到光源的位置,像是阳光从屋顶从窗户的位置射进来,柔和温暖,又像是从地面喷涌而来,舒服舒缓,单梁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自己的影子,那硕大地书桌也一样,不论是宽阔的桌面,还是厚实的桌底,都明亮无比,没有丝毫的阴影,就像这屋内每一件物事都是自己的光源,又好似光线如同空气般充满了这个空间。
单梁反倒不觉得诧异了,当踏入这方土地,一切有悖常理的时间线、出现的物事让他慢慢开始习惯,如果进入的是一个他熟络的环境,他反倒会觉得不正常。
“你好,有人吗?”还是依旧的没人回应,忽然有一种力量驱使他想去看看桌上的书,到底书写着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