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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梁带着几人出了云梦山庄,沿路前行了千余米,拐入了一道林间小径,众人看得两边林木苍天,林间柔软细草,鼻中花香清幽,脚下所行道路甚是凹凸不平,众人心下狐疑,虽云梦开发恪守保护生态,但眼前所见明显不似常有游人逗留过的痕迹。
又是前行二里有余,身旁林木愈发苍劲,鸣禽间关,却是感觉身遭鼻间甚是湿润,脚底也是湿滑难行。
众人似是听得“哗哗”水声,眼前岩壁间有道两人宽的缝隙,只见单梁先行进入,打亮手机灯光,照射着众人足下,嘴里吆喝众人“注意脚下苔藓”,“噗通”一声,胖子已是摔了个七荤半素,众人一阵哄笑,借着微光,倒是更加缓慢前行。
单梁却是轻车熟路般步速不减,胖子一边“唉吆”喊痛,一边直呼:“梁子,你小子不会拐骗贩子吧。”
单梁脚下步子不停,却是懒得回头,随口应着:“有个老鳏夫少个陪床的,最喜欢你这种有肉感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众人穿行几十米,看见前方豁口处射进来一道光亮,耳旁水声更是响亮。
出得豁口,众人一阵神清气爽,只见峭壁上有一道尺许宽匹练飞空,阳光照射下,银光闪闪,极是壮丽。瀑布下方一潭碧水,面前竟是个花团锦簇的幽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
众人衣裤均是浸透,极是狼狈,胖子更是满身泥泞,体态滑稽,但到得此间,众人心中满是欣喜,均觉眼前景致此生未曾见过。
林瑶瑶和徐若楠完全没有了女生的矜持,褪下鞋袜,沿着潭边水浅的地方将小腿没入水中,撩起水花扑打对方,山谷中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胖子到潭边一边洗涤手足上沾染的青苔污泥,一边不停数落单梁:“梁子,我现在愈发觉得你小子绝对图谋不轨。”嘴里说着,心里像是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哥可是惦记着'八珍汤'呢,你老兄却领着哥几个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你是何居心。”
这句话却是得到娘娘和二蛋的声援,两人全然不顾刚才的兴奋,这两货到得此间,纯粹就两野人,绕着潭边撒欢,然后又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根尖木枝,在水潭找鱼,娘娘的动作眼神倒也像模像样,小时候明摆着没少被熊瞎子追过,二蛋身材瘦小,在魁梧的娘娘面前,活脱一个小鸡仔,但好在身形灵活。听到胖子数落单梁,俩货棍子一扔,也是开始抱怨。
特别是娘娘,东北糙汉子一个,味口也似野兽般生吞活剥,昨日桌上生猛海鲜来者不拒,酒水也是来者不拒,却还似不知饥饱。
其他人午间还残留着宿醉,他却是肚鸣如雷,早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要不是听得单梁嘴中吹嘘的“八珍汤”,这般跋涉还不要了这货的命。
二蛋也没好在哪里,别看人小,食量却是惊人,农村出身,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忙于生计,平日里吃饭就像急行军,十多年习惯,把他养的活像一匹骆驼,见到吃的犹如饿鬼投胎,和娘娘绝对有的一拼。
二人这会听得迎风而来的“八珍汤”三字,两眼冒光,口水已是止不住往下淌,真怀疑如果没有这顿,俩货绝对能把叉到的鱼生吞。
三人对单梁自是一番教育。
娘娘语重声长:“我说梁子,老大不小了,可不能这么不靠谱,骗天骗地,不能骗肚子,罪过罪过。”
二蛋说的隐晦:“梁哥,你不是提前绑了四人,凑我们四个自己吃'八珍'吧?”二蛋向水中两个美丽的身影,努着嘴说:“这俩估摸鲜嫩。”又像胖子和娘娘两人一扫眼,“这两货,要是炖了,您老人家的锅没个百八十年,骚味就别想散喽?”
娘娘和二蛋亲密无间的战略合作伙伴,瞬间土崩瓦解,和胖子结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两人一前一后夹击,把二蛋围了个正着,把二蛋整了个“白鹤亮翅”的骚包造型,胖子嘴向来不饶人:“和着就你鲜嫩,来,哥几个,炖着还是红烧囫囵烤还是穿串儿。”二蛋也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林瑶瑶和徐若楠听着这边动作,起哄着:“还是叫花鸡好。”说着两人水中哈哈笑起来,一个高挑、一个艳丽,一个帅气、一个可人,如美人出浴,给这潭水平添了几分生气和美好,几人看的也是痴了,但觉眼睛注视的方向部位太过流氓,好在胖子、娘娘和二蛋,脸皮都经得起考验,一声“得令”便是往二蛋脸上涂抹污泥,水中二人又是一阵花枝乱颤。
单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明明自己把这班大爷领到这里,明明自己好歹正在接受审判,却没来由被人截了道,气不打一出来,正要招呼几人继续前进,却是发现少了一人,众人穿过豁口,好像就没见聿禾的身影。
单梁吆喝了声:“聿禾!”山谷回荡着他的声音,但却是没有聿禾的回音,众人这才发觉,好像出发时,确是七人,聿禾和单梁并肩走着,拐入林间后,众人只顾身遭环境奇妙,后面又是留意脚底湿滑,却是不知道何时没了聿禾的身影,来了此间,各人只顾嬉戏玩耍,压根忘却了聿禾的存在。
单梁的一声呼叫,提醒了众人,众人也是四周环伺,呼喊着聿禾的名字,但回应的除了几声蝉鸣鸟叫,哪有聿禾的身影。
众人都回忆着路上的经历,又想起上学时,聿禾就是那个离自己最近的陌生人,曾坐在谁身侧,又与谁有过交流,都一概无印象。
昨日大家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聿禾,但毕竟心中并未特别在意这个不太相识的同路人。
瀑布冲入潭中,漾起的水纹一圈圈荡到岸边,就像是众人的呼叫的声音,但唯独不闻聿禾的回应。
胖子三人停了嬉闹,四处寻觅着。
“汪…汪…”众人似是听得几声柴犬的叫声从豁口传出,又似乎隐隐有交谈的声音愈发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