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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悦站在如璀璨星河般的水晶吊灯下,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那精致细密的蕾丝滚边,蕾丝的柔软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件价值六位数的礼服,像是第二层皮肤般紧紧裹着她,颈后吊牌粗糙的边缘与肌肤摩擦,产生的细微刺痛不断提醒着——这是张明阳精心准备的囚服。
宴会厅里,人们的交谈声、餐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实习生就该有实习生的样子。”斜后方传来刻意压低的女声,带着香槟气泡般的讥诮,“听说她住在老城区的糖蒜巷?”那声音如同针尖般,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刺进尹悦耳中。
当她转身时,手中镶满碎钻的晚宴包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突然脱手,“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无数心声如洪水般涌入脑海,那声音嘈杂而混乱,像一群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
戴翡翠胸针的贵妇,那翠绿的翡翠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正想着「这丫头耳垂倒是适合戴澳白珍珠」;举着香槟塔的服务生,香槟在塔中闪烁着金黄的色泽,他盘算着「八号桌小费给得最大方」;而毕母轻抚着那雕刻精美的古董扇坠,默念着:「轩儿看中的姑娘,至少得撑过第一支舞。」
“小心。”毕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股浓郁的古龙水裹挟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那气息清新而沉稳,让她的鼻尖微微一动。
他身上黑色的西装笔挺合身,皮鞋锃亮,弯腰捡起晚宴包的动作行云流水,却在指尖相触时突然停顿——尹悦正看见他脑海里浮现出二十三楼更衣室的画面,那件礼服后背的拉链卡在蝴蝶骨中央,泛着珍珠光泽的肌肤上沁着细密汗珠,仿佛能感受到那微微的潮湿。
张明阳那尖锐刺耳的笑声恰在此时刺破空气:“各位可能不知道,尹小姐的入职考核成绩是——”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像毒蛇吐信,“破、纪、录、的、低。”
剧痛在太阳穴炸开,如同一把锤子在脑中敲击,尹悦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嵌入皮肤的刺痛让她微微皱眉。
当她抬眸看向张明阳时,意外捕捉到他脑海中跳跃的数字:七千万、海外账户、建材采购单...这些碎片在红酒色的意识流里载沉载浮,转眼就被刻意压制的焦虑情绪冲散,那混乱的意识流如同汹涌的红色潮水。
“但我的学习速度也是破纪录的快。”尹悦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锋,冰冷而锐利。
她对着落地镜整理鬓发,镜子里的自己面容苍白而坚定,借着反光锁定毕母的位置,“上周还分不清勃艮第杯和波尔多杯,现在...”她端起侍者托盘中的香槟,香槟在杯中泛起细腻的泡沫,无名指与小指优雅地收在杯座下方,“至少知道不该像握啤酒瓶那样抓杯颈。”
几位年长宾客发出克制的轻笑,笑声如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毕母的檀木扇“咔嗒”收拢,那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尹悦突然闻到若有若无的沉香味,那香味淡雅而神秘,像一阵轻柔的烟雾,那是毕轩靠近时的气息,他影子般的存在感让她后颈汗毛直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背后注视着她。
“张经理连实习生考核都亲力亲为?”毕轩的腕表擦过尹悦肩头,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微微一颤,秒针跳动声突然在她耳畔无限放大,“滴答,滴答”,如同心跳的鼓点,“正好和各位叔伯汇报下南城项目的进展。”
尹悦趁机退到餐台边,餐台上摆满了精美的食物和饮品,她的指尖刚触到冰镇青提,那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就瞥见张明阳的助理正往白葡萄酒里加柠檬片,柠檬汁滴入酒杯的“滋滋”声清晰可闻。
记忆闪回今晨更衣室——挂烫机蒸汽里漂浮的二月兰香气,那淡雅的花香仿佛又萦绕在鼻尖,与此刻柠檬汁滴入杯中的轨迹完美重合。
她猛然想起入职手册第七条的特别标注:浅色礼服禁用酸性清洁剂。
“小心!”娇叱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那声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尹悦旋身时裙摆绽开淡青色涟漪,如同湖面上泛起的美丽波纹,张明阳手中的酒液堪堪擦过她腰间,尽数泼在黄氏千金的貂绒披肩上,那奢华的貂绒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整个宴会厅骤然寂静,唯有香槟塔潺潺的水声在流淌,那水声如同轻柔的乐章。
尹悦注视着黄小姐瞳孔里燃烧的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突然听见她心底传来幼猫似的呜咽——十三岁生日宴打翻红酒被关阁楼整夜的记忆,此刻正疯狂啃咬着名媛的面具。
“这是今年巴黎秀场最新流行色吧?”尹悦摘下餐巾轻按对方肩头,紫红色酒渍在灯光下泛起奇异珠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勃艮第红混搭银貂灰,倒让我想起莫奈的《睡莲》。”
毕轩的皮鞋声由远及近,“嗒嗒”的声音如同鼓点般清晰,黄小姐突然抓住尹悦手腕:“下周我的画廊开幕,你要不要来当导览员?”她镶钻的美甲陷进尹悦肌肤,那尖锐的刺痛让尹悦皱了皱眉,脑海里却在尖叫「这该死的乡巴佬居然知道莫奈在吉维尼种过二月兰」。
当管弦乐队奏起华尔兹时,悠扬的音乐声在宴会厅里回荡,尹悦躲进露台深呼吸,清新的空气涌入肺中。
紫藤花影在她裙摆游走,如同灵动的精灵,楼下传来碎纸机吞噬文件的闷响,那沉闷的声音如同低沉的咆哮。
她突然意识到,张明阳今天在账目会议上频繁触摸的铂金卡夹,那闪耀的铂金在灯光下散发着高贵的光芒,与此刻二十三楼持续不断的机械轰鸣,正在编织一张危险的网。
而网中央,二月兰的香气愈发浓烈了。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尹悦眼中逐渐分裂成多重光晕,那光晕如同梦幻般的彩虹,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跳动的疼痛如同有只小锤子在敲打。
二楼露台飘来的紫藤花香里混着打印机油墨味,那混合的气味有些刺鼻,这让她想起今早在财务部撞见张明阳时,对方西装内袋露出的铂金卡夹边缘——和毕轩书房里那份机密文件上的防伪暗纹如出一辙。
“尹小姐对南城建材市场很熟悉?”黄小姐不知何时凑过来,镶着碎钻的甲片划过香槟杯沿,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听说你上周亲自跑了三家供应商。”
尹悦的指尖刚触到冰镇玫瑰茶,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指尖一颤,突然被汹涌的声浪击中。
张明阳助理的心声裹着电子音效:“23:00清空云端记录”,那声音如同电脑里的指令声;毕母的檀木扇开合间默数着“第七支舞曲该换弦乐四重奏”,那开合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而黄小姐真正的疑问在意识深处翻腾:“这土包子怎么拿到恒源建材的底价?”
“多亏张经理教我看财务报表。”尹悦将青提送入口中,酸甜的汁液在舌尖散开,刺激着发麻的舌尖,“特别是现金流量表里‘其他应收款’那栏,就像藏在法式甜点里的跳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