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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世子爷。”
谢摇光厉声打断她,又很快变得温柔,“你不是很喜欢叫我贱人吗,来,叫一声。”
女子一惊。
心想这世子的癖好果真与众不同。
她哽了半天,才将将从喉咙里挤塞的一声,“贱,贱人……”
谢摇光不满,“狠一点。”
女子闭了闭眼,“贱人!”
他却更满意了,当下愉悦的弯起桃花眼来,牵住对方的手塞进一条长鞭子,“来,打我。”
婢女整个人吓得一抖。
“这,奴婢万万不敢啊!”
“胡说!”
谢摇光拧住她肩膀,眼神凌厉,“你是观音娘子,听不懂吗,我让你动手,拿鞭子打我,没听见吗!?”
婢女的冷汗瞬间从脊背一路攀上头顶。
“世子爷,奴婢不敢啊!”
她说着就跪了下去,鞭子也丢在地上,慌忙磕头,一下接着一下的磕,“求世子爷饶命!”
谢摇光瞬间气结。
心里说不清的憋闷,又痛苦。
“你是观音,你为何下跪,给我起来,我让你打我,你动手啊!”
婢女万分惊诧。
只剩下磕头求饶。
“奴婢不敢!奴婢错了,爷,奴婢不该痴心妄想!都是奴婢的错!”
太错了,一切都太错了。
这个世子爷明显是个神经病,脑子有问题!
这根高枝不攀也罢,小命要紧……
她还没想到如何能逃出去,就被人一下扼住了脖子,越收越紧。
谢摇光掐着女子的颈项,强行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我跟你说了,不要跪,我不准你跪。”
女子艰难的呼吸着,本就蒙着面,这下更是难以呼吸,脸色都跟着泛起闷色。
“世子爷……饶命……”
“滚!”
他松了手,女子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他愤怒的收回视线,“滚出去!”
婢女如蒙大赦般,
落荒而逃,赶忙逃了出去。
管家硬着头皮进来,“爷,这次您也不满意吗。”
谢摇光沉默了许久,却道,“把密探叫回来。”
“啊?是。”
王府密探一头雾水的又回来,“爷,有何吩咐?”
谢摇光沉声,“给元侧妃的信送出去了吗。”
“尚未,属下这就去送。”
“不必了,拿过来。”
密探只得双手奉上。
谢摇光看也不看对准烛台烧了个干净。
管家跟密探两人面面相觑,这,这是怎么回事。
书案上,砚台没墨。
谢摇光从不爱动笔,更不爱书画笔墨,眼下他磨了墨,跟着在信纸上潦草的写了几个字,随手递给密探,“去,给元侧妃回信吧。”
密探惊讶的愣了一会,“是。”
……
东宫,芳华殿。
等待多日的密信终于有了回应。
怜香递信进来,“主子,这是江怀王府的回信。”
楚灿脸上浮现喜色。
她记得谢表哥那儿是有密探的,探听点靖侯府的隐私应是不难。
她接过来,赶忙拆开,
里面只有谢摇光龙飞凤舞的亲笔:
并无异样。
只有这四个字。
楚灿一愣,怎么,怎么没有异样吗?
宫外谢家密探查了这么多天,所有的结果就是,没有异常之处?
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难道,沈侧妃,真的就是一清二白的无辜吗?
她若真是如此单纯,
又怎么躲得过赏菊宴的杀局?
莫非,真的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楚灿茫然的撕碎信纸,跟着扔进花盆里,她思索了一晌。
“怜香,常熹殿有个莲儿,把她喊过来。”
“奴婢这就去。”
……
常熹殿。
近来也快入秋了,空气有些干燥。
沈青拂往手上也涂了一些玉容膏,好好养护她这双手。
“主子。”
“嗯,说吧。”
侍琴压低声音,“奴婢瞧着一直在外殿伺候的莲儿,近来有些不安分,时不时的偷偷往内殿跑,好像还去了芳华殿好几趟。”
“噢,晓得了。”
沈青拂慢条斯理的抚摸着自己的手,滋润的玉容膏养得她的手都透着一层光泽。
她歪了歪头,微笑,
“既然她们这么想偷窥我,那我怎么也得回送一份大礼。”
乾清殿。
宁玄礼下了早朝,尚未用膳。
季长晖呈上了两个食盒,“殿下,常熹殿送来了早膳。”
第一个食盒里,
清粥小菜,甜食蜜饵。
并无特殊之处。
只是碟子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是她飘逸灵透的字迹:
沈侍卫染病,今夜无法当值,望殿下原谅。
宁玄礼神闲气定的挑眉。
好好的,病了?
再看第二个食盒,是一套侍卫服,并一个红色的鱼形玉佩。
还有一张纸条:
妾近来读梁祝,唯见两人心意相通,若殿下与妾也有灵犀,妾于灯火阑珊处恭候殿下。
宁玄礼薄唇微微一勾。
阿拂这些鬼点子,怎么会这么多。
……
百花园,偏殿,观星台。
这观星台只建了一半,独有此地没有过多的烛台照明,黑漆漆的,更看不清什么。
但也唯有此地,
能称得上是灯火阑珊之处。
宁玄礼一身红色绣蟒纹侍卫服,头顶墨冠,高马尾垂下,步调不紧不慢。
他腰间系着一块红色鱼形玉佩。
略带薄茧的手里是一柄锋锐的长剑,收在剑鞘里,按兵不动。
他这身装束,比以往少了些矜贵,
但徒添了几分严谨禁欲。
“沈兄?”
听到男人清雅冷冽的声音,
沈青拂才现身,她同样是一身穿惯了的侍卫服,腰上系了一块白色的鱼形玉佩。
她病弱的低咳一声,“李兄,我在这里。”
宁玄礼扶住她,“怎么,贤弟病得很严重吗。”
沈青拂面上不动声色。
心里,爹了个der的,狗男人还真上道。
她继续低弱的喘了一声,“无妨,夜里看话本看得时间久了,许是着了风寒。”
宁玄礼眸色幽深,沁出几分莫名的汹涌。
他俯下身来,贴在她耳际,“沈兄,夜来读的什么话本子,莫不是梁祝吧?”
沈青拂微讶的抬眸。
借着少有昏暗的烛光,她微笑,“不,是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