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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迎春出嫁的日子定下来,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还是要去荣府走一趟。他心里盘算着,或许这次拜访能有机会挽回婚事。即便最终无计可施,只要孙绍祖同意退婚,自己为他谋个一官半职也未尝不可。拿定主意后,贾珩便匆忙向荣府赶去。
与此同时,荣府正迎来一位不速之客。贾政正在书房中潜心研读诗书,正读到精彩之处,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小厮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好!忠顺王府的长史大人到访!”
贾政闻言,心中一惊,手一抖,书本险些掉落在地上。他深知忠顺王府势力庞大,并非好惹的主儿。此次长史突然登门,不知究竟所为何事。来不及多想,贾政赶忙将手中的书卷胡乱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不多时,贾政便迎到了门前,满脸堆笑地将长史迎进了正厅。
长史落座后,贾政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上前为其斟满一杯香茗,恭恭敬敬地递到长史面前。长史接过茶杯,放到了一边,开门见山地说道:“下官此次前来,并非擅闯贵府,而是奉王命特来询问一事。”
贾政闻言,心中不禁感到茫然,但深知对方代表王府而来,万万不可轻易得罪,于是赶忙满脸堆笑,恭敬地回应道:“大人既然奉王爷之命前来,想必有要事吩咐。还请大人明示,学生自当谨遵教诲,全力去办。”
长史毫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请问那琪官蒋玉菡如今身在何处?”语气颇为严厉,听起来倒像是兴师问罪。
贾政一听,心头猛地一沉。贾府与忠顺王府向来少有往来,怎会无端惹上这般麻烦?他眉头紧锁,思索许久,却对蒋玉菡此人毫无印象。稍作迟疑后,贾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恕下官愚昧,敢问大人,这蒋玉菡究竟是何方人士?我这府中似乎从未有过此人。”
长史官见贾政一脸茫然,冷笑一声,说道:“现有两人来报信,那琪官与宝二爷关系甚好,还送了宝二爷一条茜香国女王进贡的大红汗巾子,所以特来询问。”
这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将宝玉与蒋玉菡的关系渲染得暧昧不清,又隐隐透露出有人在暗中告状,火药味十足。
贾政一听就吓坏了,忠顺亲王可是当年帮助皇帝争夺王位的人,如今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自己一向谨小慎微,不好招惹,偏偏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急忙派人叫来宝玉,也顾不上细问,劈头盖脸地骂道:“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
宝玉不明所以,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觉头脑发懵,呆立当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父亲的斥责。
就在此时,长史面容冷峻,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宝玉,令人不敢与之对视。片刻之后,长史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如霜:“宝二爷,听闻你与忠顺王府的蒋玉菡相识,此事可是当真?”
宝玉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也不知是福是祸。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道:“确有此事,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曾与琪官见过几次面。”
长史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既然相识,那么请问蒋玉菡如今人在何处?还望宝二爷能够如实告知本官。”
宝玉哪里知道蒋玉菡的去处,只得如实回道:“回大人的话,自从上次与琪官分别之后,我们便再无联系。至于他现今身处何方,我确实一无所知,还望大人明察!”
长史官却并不相信,起身向前逼近宝玉,语气中满是威胁:“宝二爷,这蒋玉菡私自逃离王府,乃是大罪。忠顺王府上下都在全力找寻,贾府乃是钟鸣鼎食之家,若有意包庇,恐怕也难脱干系。还请宝二爷仔细思量,莫要因一时意气,给贾府招来大祸。”
宝玉心中又惊又气,惊的是蒋玉菡竟惹出这般大的麻烦,气的是长史官如此咄咄逼人。面对这等威胁,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额头上不禁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僵持间,气氛愈发紧张压抑,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真是好大的口气,一个区区长史,也敢在我贾府耀武扬威,是谁给你的勇气?”话音未落,贾珩便走了进来。
长史正想发作,看是贾珩,“原来是辽王大人,下官失敬。”话虽这么说,但一点恭敬的意思也没有。
贾珩面色一沉,说道:“怎么?见到本王你为何不跪?难道你家主子没告诉过你吗?”
长史哼了一声,道:“辽王殿下,这里是贾府,可不是您的地盘,况且我只忠于忠顺王爷,无需向您下跪。”
贾珩大笑起来:“按本朝律令‘凡四品及以下官员对王爵皆行跪拜之礼’,本王不管在哪里都是王爷,你这小小长史如此无礼,莫不是仗着忠顺王府的势,就以为本王不会惩治于你?”说罢,回过头来,对着典韦说道:“典韦,你去教教他,如何礼让谦卑。”
长史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典韦上前先是几个大嘴巴,然后对着他的腿窝处就是一脚,只听“扑通”一声,长史就跪在了地上。他刚要起身,典韦的大脚就狠狠地踩在了他的小腿上,长史“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就感觉脖子两侧凉嗖嗖的,不知何时典韦把双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吓得长史把到嘴边的狠话给生生的咽了下去,一动不敢动。
贾珩冷哼一声,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你说蒋玉菡失踪,可有证据证明是宝兄弟藏匿?仅凭他人之言就要定罪,这便是你们王府的行事作风?你且回去告知你家王爷,凡事需讲求证据,若是他无故生非,本王也不会袖手旁观。”长史被说得哑口无言。
贾珩接着说道:“你回去转告忠顺王‘若有下次,本王不介意亲自去向忠顺王府讨个公道’。还不滚?难道还等着本王请你吃饭不成?”
长史心里这个气啊,我倒是想滚,但你也得让这个傻大个把架到我脖子上的家伙事拿走才行啊。贾珩一挥手,典韦这才拿下双戟,长史唯恐贾珩后悔,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跑出府去。贾珩看着长史狼狈的背影一声冷笑,随即便有两个小鬼尾随长史而去。
贾珩回过身来又看向贾政,道:“政老爷不必担忧,若他们再纠缠不休,你尽管来找我。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