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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那清策才悠悠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假意的安抚:“清霄师妹莫要动怒,我这兄弟清统只是仰慕镜月湖仙子的歌舞罢了。大家能凑在一处,便是莫大的缘分,若能欣赏一番镜月湖闻名于世的歌舞,再踏入槐谷厮杀,岂不是美事一桩?既然清霄你不愿,那便罢了。”
其话里话外,竟未提及歌舞的主角百灵半句。在清策心中,他即便让一只手,也能轻易打败一直靠祖师护佑的富家女一个娇弱小姐清霄;至于镜月湖那醉心歌舞的地方培养出来的百灵,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嗑药升上来的样子货,一个只会歌舞的歌姬罢了。
百灵听闻此言,心中怒火腾地燃起,竟敢如此无视于她!她决意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百灵轻轻拉了拉正欲与人对喷的清霄,和声说道:“清策师兄所言甚是,诸位同门出山试炼,相聚于此着实不易。眼瞅着便要踏入险地,理应由我为大家壮行。”
清霄一听,又要发作,百灵赶忙小声安抚:“他们说什么我并不在意,明日我们便要回宗门了,稍安勿躁,且看我如何应对。” 清霄这才强压下心头怒火,渐渐平静下来。
百灵转过身,面向众人,神色从容:“诸位同门,今日于这夕阳绝美之境,我百灵便为大家演奏一曲,愿此次槐谷捉鬼之行,诸位皆能收获满满,平安顺遂!”
“好!” 清策那边的人未料到此事竟成,皆以为镜月湖的弟子柔弱可欺,顿时兴奋地高声叫好。
清泉他们那一队人,虽觉气氛有些怪异,但有歌舞可赏,也露出真诚的欣喜之色。
百灵也不多言,足尖轻点,飞身掠上山顶。彼时,夕阳的余晖倾洒而下,将她的身影映照得金灿灿、红艳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出尘之意。
百灵素手探入储物袋,取出一面大鼓。众人见状,不禁一怔,难不成这是要表演美人打鼓?此等场景,当真出乎众人意料。
百灵摆好架势,纤手握住鼓槌,美目远眺槐谷与群山。在那金灿灿与红艳艳交织的绚烂余晖之下,撼天动地的鼓声骤然响起,与此同时,百灵运转灵力,将自己的音调压得比较沧桑、浑厚来演绎前段曲调,至激扬处高昂的女声冲霄而去,宛如宝剑出鞘的尖啸,划破长空,犀利而又悲壮,却把豪情抒发的淋漓尽致: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
问天下谁是英雄”
众人皆惊叹!本来他们这些小修士,都没资格去镜月湖参加宴会,只听别人说有多好,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顶的样子,心里只是反酸。可这次大家终于服了,这才是一个新弟子奏响的一首曲章,如果真如传言那样,百余名仙子齐奏,那该是何等令人向往的盛景。
这时的清策眼睛里全是渴望的神情,他一直自诩天之骄子,可惜时运不济要靠依附他人过活,但凭着自己的天资,在众同门中当是第一,歌中那一句“问天下谁是英雄”真叫人向往啊!
一曲歌罢,百灵飘飞回到人群中,众人皆鞠躬作揖答谢,言说今日不虚此行,我已豪情万丈,师妹真是大才等等。清策他们小队也再没有起什么幺蛾子。
在那暮色渐浓、黑夜将至之时,众人缓缓行至槐谷外围。气氛略显凝重,唯有百灵神色从容,她转向清策,淡声道:“师兄,你们先选方位吧,我们自会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清策微微拱手,也不多言,领着手下径直选了一处方向匆匆离去。
而清泉这一队,彼此交换了个眼色,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百灵她们身后,看那模样,显然是不愿与清策一队有所瓜葛。
百灵见状,不由呵呵轻笑,心中暗忖他们倒是做了个省事的抉择。此时,清霄才从百灵那动人心弦的歌声余韵中回过神来,可一想到百灵竟对清策那般 “装腔作势” 之人低头退让,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他凑近百灵,急切问道:“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快快说来,我这心里都快憋闷死了,你赶紧给我个说法。”
百灵微微压低声音,悄然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一大片区域,我们此前已然扫荡了足足五日之久,鬼物本就所剩无几。今日我那鼓音用上了灵力,一经激荡,威力剧增,那些个胆小如鼠的宵小鬼物,必定被吓得藏匿起来,不敢轻易现身。我敢断言,清策他们今夜定会白忙活一场,至于后几日的情形,那就只能听凭天意了。”
清霄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点头,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嘿嘿嘿,嘿嘿嘿,真有你的啊!话说回来,你的鼓当真有如此厉害?要不现在再敲上一遍,让我也开开眼。”
百灵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我当时敲鼓乃是特殊情境,灵力加持之下才有那般效果。此时若再敲鼓,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我们还是多赶些路,转个半圈去另一侧捉鬼吧。”
于是,百灵带着众人沿着既定路线一路前行。清泉他们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槐谷中的什么禁忌。然而,这一路行来,竟是一个鬼物都未曾遇见。百灵心中一动,索性停下脚步,高声呼喊清泉他们过来,提议大家凑在一起赶路。清泉小队听闻,自是欣然同意,毕竟有两位炼气后期的高手同行,在这阴森诡异的槐谷养阴地之中,心中也能多几分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