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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握紧剑柄:“
今日是草人,明日就是活靶子。”
他凝视鲜卑士卒收刀时无意识抚胸的动作(鲜卑葬俗),“这仗打完,得让李泌重编《军谶》...”
蓟城北大营,火把照亮中军帐内跪地的斥候:
“将军,今日已有七队士卒私逃......都说您要割幽州换鲜卑马。”
公孙瓒一剑劈裂案几:“陆子渊的反间计,尔等也信?”
帐外忽起骚动,副将踉跄闯入:“不好了!王司马带三百骑投了陆昭,还散播‘蓟城将献鲜卑’的谣言!”
公孙瓒暴怒掀帐,却见营中空了大半马厩。残存的白马义从牵马踟蹰,一名百夫长突然解下铁胄:“将军,俺们跟胡虏拼了十年......您若真通敌,这甲胄穿得烫心!”
陆昭白袍忽现营门,手中《幽州田亩册》随风翻卷:“凡倒戈者,按汉律授爵一级、赐田二十亩!”他身后武昭展开盖有尚书台暗印的帛书,月光下“还田于民”四字如刀刻入土。
尉迟恭狼牙棒猛砸辕门,突厥语混着幽州腔怒吼:“老子从鲜卑尸体扒出的铠甲,怎么穿在公孙瓒亲卫身上!”抛出的鱼鳞甲内衬竟绣着辽东军士卒名册。
当尉迟恭抛出鱼鳞甲时,甲胄内衬突然滑落一串骨制鸣镝——此乃鲜卑百夫长传令之物。一名倒戈士卒颤声喊道:“上月操演时,公孙瓒逼我们学鲜卑'狼嚎哨'!”
陆昭拾起鸣镝细观,突见内侧刻着幽州军「什伍制」的简化符:“这是把汉军传令体系与胡俗混用!”他猛然想起李泌三日前警告:“军令混杂,必生兵变!”
武昭于营外高台点燃狼烟,烟色竟呈赤、白、青三色:“此乃鲜卑围猎信号烟!”她挥动缴获的慕容部令旗,配合陆昭攻心计时辰分毫不差。
场景五:漳水河畔·民心归附
陆昭勒马高坡,遥望蓟城方向升起的狼烟。武昭策马上前,手中马鞭指向河畔村落:“昨日又有两千流民来投,公孙瓒的屯长亲手焚了‘白马营’旌旗。”
田丰从后方递上最新密报:”渔阳十六堡联名上书,请将军速伐国贼。”竹简缝隙夹着半片带血箭簇——那是倒戈士卒射向公孙瓒帅旗的见证。
尉迟恭啐出口中草茎:“民心比俺的狼牙棒好使!公孙老贼现在连亲卫熬的粥都不敢喝!”
陆昭轻笑扬鞭,惊起苇丛中栖息的白鹭:“传令三军——三日后蓟城下犒赏,酒肉管够!”
漳水冰面映着蓟城冲天的火光,陆昭摩挲着武昭连夜绘制的马厩水道图:“公孙瓒既失军心,该断其爪牙了。”
陆昭展开建宁年间《蓟城水经注》:“按郑当时开渭渠法,以胶土夯填暗渠。”武昭补充道:“妾身已备三百车白膏泥(注:马王堆汉墓密封材料),遇水膨胀可阻三日。”
岳飞擦拭沥泉枪的手突然顿住:“末将观星月方位,三日后寅时潮气最重——”枪尖在地上划出蓟城排水暗渠的走向,“马厩守军换防间隙有一刻钟,可借水雾潜行。”
尉迟恭嚼着肉干闷声道:
“老子在鲜卑部落卧底时,见过他们用发情母马诱敌。”
他抛出一包药粉,
“这是慕容部驯马用的合欢散,足够让公孙瓒的宝贝马群炸营!”
武昭将铜簪插入发髻,簪头突然弹出一枚铜刺:
“妾身带二十鹰扬卫扮作鲜卑巫女,正好前日缴获了慕容部的祭神鼓。”
鼓面人皮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惨白。
漳水倒映着溃散的“公孙”旗,而北岸新垦的田垄上,秋粮正熟。
陆昭解佩剑予武昭:“今日起,你持此剑监理屯田。”
武昭反将剑系回他腰间:“剑该斩敌,田亩事自有尉迟将军镇场。”
陆昭割断被细作毒箭擦裂的剑穗,武昭却将残穗收入怀中锦囊:
“等天下太平了,我要用这穗子给你编个平安结。”
她突然扯下陆昭护腕,用赤绫重新缠紧渗血的绷带——那缠法竟与束扎粮车防潮的绳结一模一样。
尉迟恭正踹翻闹事豪强:
“老子不懂农事,但知阻农者死!”
岳飞突引骑兵列阵而过,马蹄踏出阡陌雏形:
“末将已按《握奇经》重划田垄,攻守皆宜!”
当夜粮车押运途中,三什鲜卑降卒突然夺马西奔。
尉迟恭追截时发现——他们竟用箭簇在冻土刻出「弹汗山」方位图,每十里留一枚匈奴式「石堆路标」。
武昭验看缴获的石堆,忽以赤绫缠住陆昭手腕:
“这不是鲜卑路标,是南匈奴的「祭天阵」!”
她扯开石堆顶端的马鬃绳结,
“有人教他们用巫术传讯...”
陆昭碾碎青黑色祭石,粉末中竟混着洛阳官窑特有的「黛釉」:
“十常侍连萨满巫蛊都操控了。”
他突然割断尉迟恭的胡禄(箭囊)系带,
“明日开始,所有降卒箭矢改用汉式双钩倒刺箭!”
黎明前的马厩里,鲜卑匠人正按「锻奴」祖法修整鞍具。
李泌悄然而至,将《尉缭子》残卷掷入火塘:“既入汉家,就当烧了这胡锻图谱。”
火光中,老匠人颤抖着将祖传的「镔铁淬火术」密卷投入烈焰...
漳水浮冰映着冲天的火光,李泌在河滩摆出二十八宿石阵。
当“参宿”位的玄武岩浸透马血时,他忽然掀翻星盘:
“荧惑入舆鬼,主大疫——传令各营,即刻焚烧阵亡马匹!”
陆昭踏碎星盘,却见碎石中嵌着半枚“十常侍均输”铜符:
“先生占的是天灾,还是人祸?”
李泌笑指对岸溃逃的白马义从:
“将军的仁念,才是乱世最大的异数。”
突然将铜符抛入火堆,青烟中浮现出曹操蟒纹札甲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