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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园为会稽钱氏所建,为典型江南风格。白墙绿瓦,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园中还有一汪清湖,名曰澄湖,湖中有一小亭,为湖心亭。
宁长逸带着姑姑,穿过垂栏雕花的长廊,来到一处宽敞地带。
此处位于澄湖边,诗会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
空气中漫着淡淡花香,文人雅士抱琴瑟,携玉笔,一袭轻云衣。几名侍女提着茶壶款款而至,为他们斟上清茗。近处屋檐,几盏红灯笼悠悠摇曳,投下淡淡红光。
宁长逸带着姑姑,找了处偏僻位置坐下。
此处人很少,除了他与无心,便只有几个侍女打扮的坐在隔壁石桌。
他与姑姑的石桌更小些,刚好可容两人相对而坐。
远处,侍女端着托盘款款走来,为宴会众人呈上精美菜肴。
——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赶上开席。
不过这时,人群中却有个身穿蓝色华服的公子,一眼看见了宁长逸。
那人愣了一瞬,随即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宁小弟,好久不见。”
耳边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宁长逸抬起头,看见了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
他一身深蓝华袍,袖口与下摆皆绣有银线,腰间束一条玉带,玉带上镶有数颗晶莹的绿宝石,脚上一双金丝软靴,靴面同样绣着精美图案,再看面容,其人眉清目秀,颇为英俊。
此外,公子哥身旁还搂着个俏娇娘,显然是青楼朝露阁里的红倌人。
青楼里的姑娘分红倌人与清倌人,前者卖身,后者卖艺。
宁长逸神情有些疑惑,“你是?”
华服公子神色不见异常,反而笑了起来:“宁小弟忘了哥哥吗?程起端啊。”
宁长逸这才恍然大悟,“程兄,许久未见。”
这公子哥名叫程起端,乃是钱塘大布商程家的二公子。
程家与谢家都是余杭有名的商户,彼此间也有不少往来与合作。宁长逸之前在谢家时,应是见过这位程起端,但确实没什么印象。
这时,程起端身旁的青楼姑娘,注意到了对面的黑衣女子。
无心正闭目养神,确认了两人只是没有修为的凡人,她便也没再过多关注。
青楼女子一身华贵衣裳,脸上红妆艳抹,头上的发簪亦是上等的青玉,点缀有黄金流苏;反观无心,一身土气的黑色劲装,脸上也未施粉黛,甚至连头发都是草绳系起来的。
但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无心的清丽非凡。
青楼女子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妒意,若面前的是花魁,或者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她自不会如此,但观对方衣着打扮,不过一贫苦女子,偏偏还生得这般漂亮,这让她心中有些别扭。
就像你听说哪家地主又发了笔财,多半不会有什么感想,但若是隔壁那家穷小子发了财,必然是要忿忿不平的。
红倌人掩嘴轻笑道:“姐姐这般清丽脱俗,怎却用得草绳束发?这里有根贴身侍女换下的,不若送给姐姐吧。”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根木簪,样式也颇精美,只是比自己头上的就差远了。
她这一开口,倒是旁边那几个侍女模样的丫头,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无心睁开眼,神情依然淡漠。宁长逸却看出,她眼神有些疑惑,像不明白对方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