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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酸刻薄的嘲讽，因为说这些话的人痛苦的表情，少了很多杀伤力，一再伤害他，让孙谨手臂无意识细微颤抖着，“海诺的学生和你不一样，和桐明的学生更是不同。你们不用烦心任何事情，就能有着很好的未来，而海诺更多的是普通学生，如果连专业能力都比不过桐明，他们以后更难在社会和行业圈子里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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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校队的人，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你也是亲眼见证了，怎么能让那一切作废。”
“所以，你利用我！”楚恪之想通了孙谨的用意，瞪大了双眼，想看清这个人。
却还是怎么都琢磨不透。
那双黑眸里，还是那么柔和，让人想跟着一起变得柔软，楚恪之委屈地垂下嘴角，用力握紧双手，“你对不认识的人，甚至人云亦云，一起污蔑过你的人都能考虑这么多，为什么，独独对我就这么决绝。”
“我认输，我连当你一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条狗都愿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这一次，孙谨的双手主动覆盖上楚恪之的手，在他吃惊的眼神中，四目相对，缓缓笑着，用着最柔和的语气去和他对话，“曾经有个人对我说，只要是在意我的人，没有办法拒绝我的要求。”
“我要让你离开星海市，回到楚家，继承楚家属于你的一切。”
“然后，忘了我，开始新的人生。”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楚恪之非常认同，无法控制被那双深邃的黑夜吸引，真的很难去拒绝，更是绝望，“我也想，可是做不到，我忘不了你。”
“可是，你不忘了我，又见不到我，痛苦的只有你。而我不一样，我会生活的很好很幸福，这是不是一点也不公平。”孙谨手掌更加用力包裹着掌心里的手，尽力去给他力量，“楚恪之，你对自己好一点，我不想看到你对谁低头妥协的样子。高高在上，桀骜不驯，霸道细心才是你。”
“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教我，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忘了你。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可以，楚恪守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如果感情的开始和结束能够人为控制，谁他妈想变得这么卑微，还什么都求不到。
“这是你的事情。”孙谨笑着松开手，将虞行翡的冷酷和无理取闹学了个十成十。
“为了你自己好，你最好是能够做到。”
楚恪之发觉，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孙谨。
明明看着那么温暖，怎么心这么冷硬。
明明给人感觉很温柔，却能说出这么多残忍的话。
明明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却对他这么冷酷。
大脑无法控制双手，将那双宽厚干燥的手牢牢抓在手中，不敢松开。
没有察觉到恶意，孙谨没能第一时间避开，只能缓慢又用力的，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不用试图找我或者是联系我，你找不到我的。我这辈子，以后只能待在虞行翡身边，哪里都不会再去，也不会再离开他身边半步。”
“你死心塌地的拒绝一切，连个备选都不要，有没有想过他也有背叛你的可能性。”楚恪之不再试图以孙谨为突破口，全力针对一直被他故意忽略的另一个人，“他不要后代就是骗你的，虞家老董事长怎么让三流的虞家超越所有人的，就是靠吞噬妻子家的人脉和财力。”
“你想想海利斯?谨，虞行翡和他爷爷一样，在未来的某一天，等他完全消化了JAD，同化了你的所有，那就是他背叛你的那一天。”
“以后，会出现张谨，李谨…而你，就是下一个海利斯?谨。”
“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虞韵章结了五次婚，为的什么，孙谨早就知道了。
确实如楚恪之所说，是为了爬上顶端，成为最强者。
难怪，连虞行翡都没见过他的奶奶。
这些女性，在虞家如同隐形人，只是虞韵章达到目的的工具，用完就扔，换一个新的继续压榨。
虞行翡和他爷爷，不论是长相、性格，甚至是思维模式都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一切真相，如果不是他就是海利斯?谨，楚恪之说的话其实很有说服力。
可这些是秘密，孙谨没办法说太多。
“我相信他。”
“你信他？我看你根本就是被蒙蔽了大脑，不肯看清事实。我可以现在就摆脱继承人的身份，彻底脱离楚家，只为你而活。”楚恪之用力拽着孙谨的手，不让他挣脱，“你带我去找他，看他敢不敢将一切放弃，如果他不肯，就能说明一切。让我们当面对峙，输，也要让我输的心服口服。”
让虞行翡放弃一切？
孙谨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让楚恪去找虞行翡，不再挣扎，用最平淡和理所当然的态度去面对不愿放手的年轻男人，“他要JAD我就给他。”
“是不是利用，我都爱他。就和你对我一样，我爱他，没有底限，也没有上限。”
本来这一切就不是他的。
是虞行翡亲手加冠到他身上的底气，可实际上的掌控人，还是虞行翡。
有没有这些，对孙谨来说没什么区别。
楚恪之被噎住，浑身能量也失了大半。
“从学校回到公司，我就不打算和外界联络了，所以，我删了所有的朋友，注销了所有账号，连手机号我都注销了。”
“不止是你，我认识的所有人，我都不会再去联系。”
“以后，你怎么找，也只能找到虞行翡。还有，JAD的一切事宜都会由虞行翡全权处理，我不再过问。”
楚恪之只觉得事情古怪，孙谨这是不打算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了？越想越觉得可怕，更不能让他这么离开，“你连亲人都没有，还要和所有人断了联络，哪天你死了都没人会知道，孙谨，你想过这些没有。”
“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出事。”
孙谨说的很平静，楚恪之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是不是他出事，你也…”
“生同裘，死同穴，同年同月同时离开这个世界，是我和他唯一的结局。”孙谨打断了楚恪之不敢继续说出口的话。
楚恪之的表情很震惊，好像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孙谨却不觉得奇怪。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们之间谁出了意外，孙谨虽然从来没想过自杀，却也能坦然的去接受虞行翡替他安排好的死亡。
经过妥善准备，虞行翡不会让他感受到痛苦，可能在睡梦里，就能无知无觉消失。
没有虞行翡的世界，虽然依旧美丽，有他陪着，坠入黑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孙谨也能肯定，如果是他先离世，虞行翡同样不会犹豫。
大脑里的记忆，和身体，凭借虞行翡掌握的人才和技术，重新制造出携带着记忆的克隆体还真不是不可能，
这种欺骗自我的行为，说实话，孙谨是能够接受的，也希望在克隆人的陪伴下虞行翡能够活下去。
能幸福的度过余生。
可是，过于清醒的人，很大概率无法忍受。谁让虞行翡比谁都明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无法复制，无法替代。
孙谨从孙非羽的出现就能窥探虞行翡的想法了。
即使孙非羽就是虞行翡，在虞行翡心里，不是他主导的思维，就不是他。
克隆人即使带着他的基因，也不是原本的那个人。
带着偷来的记忆，衍生出来的，是一个全新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虞行翡欺骗不了自己。
楚恪之身体里，剩余的力量也全部遗失，孙谨为了虞行翡，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所以，不论他和虞行翡谁能为孙谨付出更多，真正决定胜负的，是孙谨的感情。
也不得不认清事实，他输得彻底。
束缚的力道松了许多，孙谨趁机挣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和虞行翡之间的感情。”
关于这一点，孙谨真的很奇怪，更是无奈，甚至连虞行翡本人都不相信这一点。
要不然，也不会在顾司安面前否认对他的爱意了。
虞行翡并不是一个强行好面子的人，更不会为了不必要的优越感和自尊心故意在外人面前否认感情。
还是那句话，虞行翡虽然疯，那也是清醒到极点的疯狂。
什么是真正的、正确的爱，他一定知道。
就和他们第一次争吵那样，虞行翡很清楚的知道他自己的不正常，却控制不住本性。
明明知道什么是爱，却还是以他自己觉得更放心的方式来掌控感情。
所以，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虞行翡本人都从心底里觉得，他没有爱，不会爱。
“我是真心的爱着他的一切，他为了我，能放弃尊严去妥协，能算计所有，以我为世界的重心来对待。”
想立刻见到虞行翡，孙谨虽然归心似箭，离开前，还是回了头。
“楚恪之，他不是囚禁我，是我自愿让他用这种密封式的保护隔绝所有。我真的，再也不想经历和你这样的事情了，我受够了。”
楚恪之呆愣一瞬，大受打击，不敢犹豫，快步追过去，“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孙谨，虞家人真的很危险，你不能这么做，你真的有可能会没命。”
“我父亲说过，现在的权势阶梯里，唯一不能得罪的，就是虞家老三，他远比你看到的更为恐怖，孙谨…”
“他不会为了JAD伤害我。”孙谨只得停下脚步，也拦住了锲而不舍追过来的人。
“我只想知道你的安全就行，这总该可以了吧，我什么都不要了，这总能行了吧！”
明明孙谨就在眼前，楚恪之却总有怎么都无法追上他的脚步的感觉。
再怎么崩溃、祈求都得不到有用的回应。
就像海市蜃楼，明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原本，我会在海诺做我想做的工作，现在这一切，你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孙谨不再心软，即使是最后，还是言语一刀一刀割裂着这个能付出所有的年轻男孩，“我不会被关起来。”
“我会在他身边，看着你成长。”
“没有话语权的无名小卒，是没有资格见到他的，更没资格知道我的消息。”
“楚恪之，就当是为了让我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你必须把我忘了。”
双脚被黏在原地，明明毫无束缚，却怎么都无法脱离，楚恪之只能看着孙谨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坚定和迫不及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