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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笑卿将装着时欢的口袋挎上肩膀,回过头望着那个坐在原位正在喝酒的少年,不露声色地开口:“折丧。”
少年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继而回过头来,目光和严笑卿的对上,却是不闪也不躲,只是俏皮地笑了笑:“居然被你认出来了,好没劲!”
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为他清秀的面容间添了几分邪肆。
严笑卿漠然地道:“不想见血就让你的人让路。”
“那好吧。”折丧耸了耸肩膀,故作无可奈何之态,转而拔高音量,“还不给妖尊让路,一帮不长眼的东西!”
话音落下,围堵着严笑卿的人群这才向着两侧避开,一个个脸上却依然挂着那份面具般的笑容,仿佛脸上的全部肌肉血脉,就是为了生出这样的笑容才存在。
其实从踏进这座城的那一刻开始,严笑卿便已经察觉到异常。
不过妖尊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明知可能是陷阱,依然在这城中悠闲地到处逛。
眼下天色已晚,时欢从布袋中伸出两条手臂,抱着严笑卿的腰身自顾自地睡。
严笑卿一路走出城门,在荒郊野岭中找了条河将时欢扔进去,自己则是随便爬上棵树,躺在树梢上看星星。
“嗷呜——”
远方的山顶上传来孤狼长啸之声。
严笑卿只当听不见,单边胳膊垫着后脑勺,打算眯一会儿。
“呜——”狼又叫了一声。
“严豫,抱!”泡在河中的时欢忽然醒了。
严笑卿懒得从树上下去,闭着眼睛道:“自己睡。”
噗通一声,时欢不听话地从河里跳出来,正费力地往这边爬来。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如有千军万马向着这边齐齐奔腾而来,晃得时欢东倒西歪,连抱着树干都显得吃力,裙子泡了水,湿答答裹在鱼尾上,不伦不类地退下半截。
好在摇晃很快便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团黑影出现在时欢的正前方,黑影上悬空立着一名黑衣少年。
正是折丧。
“你也太不把本尊当回事了吧?”折丧笑盈盈地看着缩在树根旁的人鱼,目光向上,落在树梢上翘着二郎腿,仍旧躺着一动不动的严笑卿身上。语气带笑,却明显不善。
“啵!”时欢出于本能的警惕和不喜,对着折丧发出警告。
折丧踩着一团黑雾缓缓移动过去,俯瞰着地上的人鱼:“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妖尊既不将你当回事,你不如跟本尊走吧?”
“呲!”时欢瞬间露出凶相,龇牙警告,又觉得哪里不对一般,双臂紧紧抱着树干摇了摇,发现无法撼动,于是鱼尾一甩。套在尾巴上的裙子瞬间四分五裂,锋利的尾鳍将粗壮的树干切成了两段。
奇怪的是,躺在枝头的严笑卿竟然动也不动,大树倒下,他却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躺在高空。
“严豫!”时欢被倒下的树枝砸到,费力地从枝丫中爬出来,仰着头高呼一声。
严笑卿仍旧不为所动。
折丧露出看戏的笑容,再次逼近那条无助的人鱼,叹声道:“妖尊这是默许你和本尊走了。走吧,小东西,本尊的魔界可比妖界好玩得多。”
“严豫!”时欢又喊了一声,紫色珍珠顺着眼尾滚出眼眶,“严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