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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龙飞上半空，在人鱼一脸惊喜，笑靥如花的时候猛地将它卷住，龙尾绕上它的翅膀，控制着巧妙的力道，多一分就会将翅膀折断，少一分又会让人鱼觉不出疼痛。
“啵！哇啊啊啊！痛！”时欢鱼尾狂甩，双手乱抓，“时欢痛！时欢的翅膀要断了！呜……”
赤龙不为所动，又这么卷了它一会儿，直到它实在受不住才将它松开。
一道鲜红印记火焰一般直冲而下，落到地面时，是严笑卿的人形。
时欢双翅痉挛着张不开，在半空被妖力悬托着坠落。离地面近了妖力才撤走，于是时欢啪嗒一声摔在严笑卿身后。
“你的翅膀？”严笑卿没有回头，边走边问，“又有尾巴又有翅膀，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呜！”时欢坐在地上，蜷着鱼尾揉眼睛，不服气地喊，“时欢是人鱼！”
“已经变成鸟了。”严笑卿脚步未停，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时欢发现男人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慌了。
九年来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这方寸之地，哪怕寒极地狱无边无际，比大海还要广袤，可严笑卿懒得动弹，时欢也就没动过，就算在天上飞都不敢飞出严笑卿的视线。
而此刻，严笑卿已经越走越远。
“严豫！”时欢立马从地上蹦起来，尾鳍点着地面，学着严笑卿，像模像样地往前走了几步，随即又支撑不住往前扑倒下去。
“严豫！抱！”翅膀很痛，飞不起来，时欢又急又难过，仰头便开始咆哮。
人鱼发狂的咆哮声向来又尖又利，但凡听到便如同被无数根长针刺入耳膜那般痛苦。
而这一次，时欢的叫声明显成熟了许多，虽然也是同样震耳欲聋，但非要形容的话，像是由少年音变成了成年音。
这一喊喊得时欢自己都精疲力尽，等睁开眼才发现，严笑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
严笑卿很意外。
——时欢的咆哮，居然将笼罩冰原的夜幕震裂了很小的一缝。
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这发现令严笑卿又意外又惊喜，一时也顾不得别的，蹲下身将时欢搂在怀里，哄孩子一般：“时欢乖，再叫一声。”
这么简单的指令时欢不可能听不懂。它却摆明了故意对抗，一脸委屈地大声抱怨：“严豫！抱！”
竟像是威胁一般。
严笑卿懒得和它计较，两根手指捻着它的下巴晃了晃：“乖，再像方才那么叫一声，就抱你。”
时欢不依，紧紧皱着眉头：“抱！严豫抱！”
严笑卿实在很想将它打一顿，思忖片刻决定暂且忍了，于是不情不愿地抱着时欢站起，像抱个孩子那样将它托在单边臂弯：“满意了？”
由于这个姿势，时欢比严笑卿高出一截，低下头凝视着他的面容，大眼睛里有难以名状的情绪在闪烁。
严笑卿等得不耐烦，刚要出口催促，便见它低下头来，面容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随即唇上一温。
时欢闭着双眼献上虔诚的吻，捧着对方的脸颊轻声表白：“时欢最喜欢严豫，最喜欢。”
严笑卿看着它，面上不露声色，其实心中早就爬满焦躁。时欢这模样，他一看便知怎么回事——这条鱼每日都要发情好几次。
果然，下一刻时欢便闭着眼睛拿额头蹭他眉骨：“要严豫，要，时欢要。”
严笑卿板着脸松开胳膊。
时欢猝不及防掉了下去，好在双手攀着他肩膀，勉强没有摔在地上。
“想要就听话。”严笑卿的语气甚至带上了冰冷的警告。
时欢闻言却没有再闹，只是低下头去，良久又猛地抬起，原本娇小的唇咧开到半张脸那么大，闭上眼撕心裂肺地大喊出声。
严笑卿不防，险些被它震破耳膜，却又很快陷入更大的惊喜当中去。
只因时欢这一喊，包裹着冰原的夜幕，就连顶部都出现了微不可察的裂缝。
严笑卿喜不自禁，撒开怀抱脚底一跃便现出真身往顶端的裂缝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