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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寻不堪忍受,头一次对他发了火,砸碎了盛满热茶的茶杯,说明早就走,彻底离开他。
他平静地看着南宫寻发完火,等南宫寻龇牙咧嘴的脸变得像潭死水,才道:“好。”
却在当夜的睡梦中哭得泪流满面。
南宫寻被他一抽一抽惊醒,以为他怎么了,掰过他的肩膀一看,在黑暗中看到他脸上湿淋淋两片反光。
瞬间的震撼大过一切,南宫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犹豫着将他摇醒,问他为什么哭?
他睡得迷迷糊糊,闻言似乎也很是诧异,摸着自己湿漉漉的脸,半晌难以置信。
南宫寻一把捞过他的脑袋紧紧搂在怀里,叹息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为我流泪。”
严笑卿抬起脸看着他,黑暗中的眼眸泛着湿气,还有冷冽的锋锐的光:“你都不要我了,我哭一哭还不行?”
最终南宫寻妥协,没有离开京城,只搬去了被严笑卿买回来的那座宅子里。
严笑卿愁眉苦脸推着轮椅,肩上背着个包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转转背又神采飞扬地继续去陪未婚妻。
郁黛音连日来已经和他相熟,同他说话没有前些天那么拘束。二人穿着便装走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郁黛音看着小摊上的新奇玩意,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今日似乎很开心?”
严笑卿闻言,连忙放松不自觉扬了一路的唇角:“佳人在侧,岂能不开心?”
郁黛音悄悄红了脸,良久才拿着根不起眼的发簪:“我想要这个。”
严笑卿付了银子,二人继续在街上漫步,离得近了,郁黛音的手背若有若无碰到了他的衣摆侧面。他本想主动一点握住她的手,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厌烦来,反而走开了一些。
在酒楼吃过午饭,郁黛音说想去他府上看看。
他欣然同意,当街雇了辆马车,上车之后回眸之时,下意识以为会看见一架轮椅。看到是郁黛音,没有轮椅,眼神不觉暗了下去,仍是有礼地朝她伸出手:“来。”
一路上车厢内分外安静,郁黛音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严笑卿则是单手托腮,意兴阑珊地望着车窗外。
到了严府大门外,有家丁给郁黛音做人形脚踏,严笑卿便没搀她。
管家小跑着上来回禀,说有人等候多时。
“什么人?”严笑卿随口问,还以为是朝中哪位官员,不然管家不可能随便放人进去。
管家一脸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道:“他说……他是您的,父亲。”
严笑卿当即黑了脸,碍于郁黛音还在,又不好发作。不愿让郁黛音和严继梅见面,然而郁黛音已经被家丁领着先行步上台阶。
“你赶紧进去,把人带去客院等着,别冲撞了郡主。”
“是。”管家领命,小跑着进门去,途中朝郁黛音作揖行礼。
郁黛音这才发现严笑卿并没有跟上来。她一直注意着自己脚下,每一步如何落脚,该维持怎样的仪态,是她自小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笑卿哥哥?”她纳闷地唤了声。
严笑卿微笑着朝她走去,刚上了几级台阶,突闻身后传来熟悉的轮轴转动之声。
回眸望去,果然看到南宫寻。